“你……”
宋洛開口說了一個字。
就在顧禾青、管家和黎焰都以為她要開口說出檢查結果的時候，卻見他沉默了一陣，隨後又檢查起來。
這次的檢查明顯比剛才更加細致，幾乎把黎焰嘴裡有幾顆牙都翻了一遍。
顧禾青知道宋洛肯定會被黎焰的身體情況所震驚，但沒想到他竟然會被震驚成這副模樣。
一身乾淨整潔的白大褂因為多次的俯身而產生了難以避免的褶皺，那張年輕英俊且精明乾練的麵容也凝重的好似滴水，鬢發隨意的散落，將那雙眸子裡的深思擋住些許。
顧禾青見多了他一邊平穩的做著什麼一邊嘴毒的模樣，這副沉重的樣子，還是頭一回見。
過了許久，總算是聽到這雕塑開口了。
“你的情況，是我從未見過的複雜。”
宋洛站起身，在幾個詭異的目光中緩緩開始在房間內踱步。
“你渾身都是傷勢，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內裡已經千瘡百孔，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遭受過很慘痛的虐待，那虐待的人卻偏偏避過了她的臉，隻是不斷均勻的折騰其他地方。
宋洛這話在心裡轉了一圈，卻還是沒說出口，病人到底遭遇了什麼，不是他需要過多關心的。
“當然，這個不重要，最奇怪的地方是，你已經五階了，按理來說恢複力已經不弱了才對，但我簡單測試了幾次，發現你的恢複力最多隻有三階的水平。”
“而且這種低下的恢複力似乎並不是常規性的來源於你的種族或是之前受的本源性傷勢又或者是其他什麼，而是源於一種……長期的自我約束？”
說到最後，宋洛都有些難以置信，猛然轉身看向黎焰。
黎焰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淡漠的好似宋洛口中所說的不是自己似的。
詭異隨著升階會具有更強的恢複力，這就像是人長大了必然會長高一樣自然。
但長大的途中，會有人不小心摔斷腿，出生的時候，也有人天生畸形，這些情況其實也算得上是常見。
黎焰的情況就不同了。
她這情況，就像是自己把自己塞到了罐子裡，不讓自己長大長高。
顧禾青抿了抿唇，猜到了黎焰這麼做的原因。
但痛苦教會都已經消散了，這些往事也該隨之化作雲煙……
於是他對著宋洛搖了搖頭。
其實他多慮了，宋洛是個優秀的醫師，對於病人的隱私，他並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方才直接問出口，也僅僅隻是太過驚詫之下的本能行為罷了。
本就不想深究，又收到了顧禾青傳來的信號，宋洛垂下眼眸，沒有再詢問什麼，隻是低頭一點點給黎焰治療身上的傷勢、調配適用的藥物。
等他走的時候，桌子上又留下了一堆瓶瓶罐罐，他手中的藥箱也陡然空了下來。
被管家送到門口，宋洛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眼前的彆墅。
自己被送到門口管家就消失了，大門無人操縱，自己一點點闔上，也將外界與這地方徹底的分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