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1 / 2)

五月初十,互許終身。

周朔急急忙忙回到周家,哪裡還記得什麼東都來人,滿腦子裡都隻剩下宋青嬋嬌羞應他婚事的畫麵,要不是需要明媒正娶,他真巴不得立馬就把她帶回周家。

匆忙到家,周朔就去找周老爺商量納征嫁娶的事宜,他想要給宋青嬋的聘禮,必須是整個岐安府最好的。

穿過前院,迎頭就碰上了周岩。

周岩有些著急,瞧見周朔時眼睛都亮了起來,沒等他說話,周朔已經先行開口,像是急的不得了的樣子,“周管家,我爹人呢?”

“哎喲。”周岩上來,“公子你先彆管老爺了,花廳裡的大人物正在等您呢!是東都來的貴人!”

周老爺向來不喜歡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就算是和岐安府各路的官宦,也大多是逢場作戲利益往來。現在家裡來了個東都大官兒,他更是嫌頭痛,隨便找了個理由溜之大吉。

把家裡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周岩。

周岩一時間找不到周朔,還得敷衍住大人物,心態將崩。

現在見了周朔,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管周老爺去哪兒快活,隻想要把周朔帶過去交差。

經過周岩這番提醒,周朔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腦門上,“忘了。”他完全是將東都來人拋之腦後,此時想起來,才朝著花廳走去。

路上又想了想,依舊放不下自己與宋青嬋的婚事來,又對周岩說:“你不必在這兒伺候,你馬上去找我爹回來。”

“公子是有急事?”周岩想到某種可能性,瞳孔一震,“莫不是這個大人物是來找公子茬兒的?好,我這就去找老爺回來,在咱們岐安府的地盤上,沒人能找公子的茬兒!”

“不是不是。是……”想起宋青嬋,他咧開嘴角笑起來,高興掩飾不住,“是宋姑娘答應了與我的婚事,這件事極為重要,你速速去將我爹找回來。”

“宋姑娘答應了?!”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周岩還以為宋姑娘早就已經踹了公子,現在竟然答應了!

周朔沉沉“嗯”了聲,把這件事千叮嚀萬囑咐,還要親眼看著周岩去找周老爺了,才放心走進花廳當中。

花廳兩側,擺著正當季的紅花綠葉,開得很是明麗。

花香清幽,每次路過,都會聞到。

跨過門檻,進去看到一身錦衣的年輕男人沒精打采地趴在桌案上,一臉倦色。

男人掀起眼皮,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他苦巴巴道:“周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打算要把這岐安府給拆了!”

就算坐沒坐相,但男人骨子裡的貴氣,依舊是顯露無疑。

也沒人會想到,這樣俊俏矜貴的男兒,竟然是屢立戰功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秦郅。

“你怎麼來了?”周朔擰了下眉頭,沒想到來岐安府的人會是他。

彆看此人細皮嫩肉,一副矜貴公子的樣子,實則是與他並肩上過戰場廝殺的兄弟。秦家在東都是世家權貴,按理說,秦郅隻要按照父母規劃的路線去走,日後入朝為官,衣食無憂。

但他是個叛逆性子,拍拍屁股就奔波千裡到了邊陲投靠魏將軍。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到虎威軍中,不到三日必定哭著回東都。

周朔看著彆人打這樣的賭,不以為然,冷冰冰說了句“他不會走”。

因為他看過秦郅入營的那天,眼中熠熠發光,和魏將軍說“少年有鴻鵠之誌,我願以身報國”。周朔聽不懂什麼鴻鵠之誌,隻覺得他眼睛明亮,很是真誠,肯定不會走。

後來秦郅也像是他說的那樣,在戰場之上,履立功績,成了人人誇讚的少年將軍。

也與“利刀”周朔,相交甚好,兩個人完全沒有門第偏見,以兄弟相稱,直到如今。

現在看到秦郅忽然來了岐安府,周朔頗為驚訝,在東都好好的福不享,跋山涉水跑來這裡作甚?

“我到岐安府來,還是拜你所賜呢。”秦郅懶洋洋歎氣,無可奈何地攤開手掌,“周大哥,你還沒走多久,將軍就哪裡都不得勁,少了你不行,特地讓弟弟來問問你啥時候才回東都。”

秦郅捧著手邊已經涼透的綠茶呷了口,不及東都的茶水好喝,但他也從來不挑。

周朔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一路匆忙趕回來熱的厲害,看到他手裡的茶水,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一飲而儘。

兄弟兩個人一點都不嫌棄對方。

“將軍讓你來的?”喝過涼水,渾身熱氣都被壓下去,他依稀記得,自己從東都離開的時候,還和將軍說,辦完了事情就回去。

誰能料想到,他回來竟然會遇到喜歡的女子。

“對啊,將軍整天在我耳邊念叨你,我聽得煩了,隻好親自過來問問你。”秦郅馬不停蹄趕路,一路上都沒休息好,烏青掛在眼底,他打了個嗬欠問道:“大哥,我今日見了周伯父,是病好了?病好了咱們就能收拾收拾回東都了吧?”

回來之前,周朔是準備要回東都。

但是現在……他舍不得了。

周朔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下,淡淡抿唇,“阿郅。”他思量之後說:“你回去和將軍說一聲,我不回東都了。”

“嗯嗯嗯,將軍說越早……啥?!”秦郅懨懨的神色一下褪去,驚訝之色盈滿眼中,俊郎的臉上大驚之色,錯愕極了,“周大哥你說什麼?!”

一時情急,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但秦郅無暇顧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