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盛心中一驚,不慎打翻了手邊的硯台,他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個錦盒來,他沒注意到,竟然又將錦盒掀翻在地。
清脆的聲音在地上響起,沒來得及等仲盛仔細查看碎了什麼東西,休息處外的燭火已經亮起。
“誰在裡麵?”宋老爹的聲音應聲響起,伴著嘎吱一聲,橘黃燭光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同時傾瀉進來。
將屋子裡照的明亮能視物。
仲盛也看清楚了碎在自己腳邊的東西,好像是一隻玉鐲,但被他打翻後,碎成了三塊。他倉皇無措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宋老爹。
“仲盛?你怎麼在這兒?”宋老爹提起戒備心,朝著他走去,瞥見仲盛腳邊的玉鐲碎塊時,目光凝住,端著燭台的手,禁不住顫抖。
連燭光,也抖動起來。
仲盛從被抓包的慌張裡走了出來,挺起胸膛說:“宋先生,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一隻玉鐲,你要的話,我賠你三隻四隻都可以!”
宋老爹並不言語,隻是臉色白了
下來。
他將燭台放在桌案上,恍惚的光暈終於停了,他彎下腰,顫著手,將碎掉的玉鐲拾起,動作慢而悲戚。
好像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鐲子,而是他會珍惜許久的珍寶。
仲盛抿了下嘴,看這鐲子的成色沒他家的好,他又說了遍,“宋先生,我說了,回頭賠你一對。”
“不必了。”宋老爹將碎掉的玉鐲放進錦盒之中,也看見了被仲盛拿出來的試卷,他認命地合上錦盒,目光嚴厲起來,“你來偷試卷?”
“沒有!”仲盛心虛地辯駁,看見擺在自己眼下的一摞試卷,簡直是在打他的臉,臉上火辣辣的疼。
當場被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好在仲盛不是不敢當之輩,還打碎了宋老爹一隻玉鐲,說到底還是理虧,他耷拉下眼皮來,索性認了:“我是想偷改試卷,可這不是沒成嗎?還有您那個玉鐲,我真不是故意的,回頭我賠一個給您,我不喜歡欠彆人的!”
仲盛說完這些話後,正巧宋青嬋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巧兒與石頭。
原本石頭一如既往來書院接巧兒回家,誰知道今天巧兒慢了些許,等到天黑了方才出來,也是這個時候,石頭看見仲盛一臉陰鷙地轉身回了書院。
石頭怕書院裡會出什麼亂子,就和巧兒一起去告知了宋青嬋。
等宋青嬋和巧兒他們一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聽到仲盛親口承認自己想要修改試卷,並且摔碎了宋老爹一個什麼鐲子的事情,宋青嬋有些不解,宋老爹什麼時候有個鐲子了?
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仲盛一看到宋青嬋過來,臉色就白了起來。
剛想要解釋,就被宋青嬋給堵了回去:“仲公子的五十遍試題抄寫完了?要是抄寫完了,那我回頭去找仲老爺談談關於你的學業之事。”
宋青嬋淺笑盈盈,一如既往是溫柔美豔,看起來極好說話,也極平易近人。
但仲盛卻知道,整個書院裡,最難搞的人就是宋青嬋了。
仲盛拉下了臉,“就這破學院
,我還不想呆下去呢!”他氣得快要哭出來了,少年的心思完全掩藏不住。
他生怕在宋青嬋麵前哭出來丟了臉,什麼也不想,徑直就從宋青嬋麵前穿過,跑了出去。
跑遠了,還能聽到抽泣的聲音。
宋青嬋扶額,很是頭疼。
這孩子,跟小公主一樣。
回過頭來,宋青嬋又向石頭和巧兒道了謝,石頭大大方方表示了沒有關係,就領著巧兒一起離開了。路上,巧兒還和他說起今天考了試,石頭聽得直打嗬欠,可還是強作精神點頭。
屋裡的燈火忽的恍惚一下,宋老爹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將錦盒關上。
但宋青嬋已經知道了,裡麵裝著的,是碎掉的玉鐲。
她從不知道的玉鐲。
燭火在寒風凜冽的飄搖,宋青嬋站在門口,後背被風吹得發涼,過了幾息,宋青嬋才走過去,將仲盛拿出來的試卷收起,鎖了起來。
她掀起眼皮,看宋老爹早就已經出了神。
她不禁喚了聲:“阿爹,回家吃飯了,再過會兒,飯就涼了。”
宋老爹猛的回過神,如夢驚醒,手指在錦盒上頓了下,“青嬋,不想問這個玉鐲的事?”
宋青嬋含笑,凜冽寒冬被她笑意融去大半,“阿爹若是想要與我說,自然會同我說的。你要是不想說,我便不問。”
她怎麼會猜不到,宋老爹身上怎麼會有女人才有的鐲子?
那隻有可能是……她阿娘留下的。
果不其然,宋老爹在沉默之後,將那個錦盒再次打開,翠綠的被摔成三段的鐲子,呈在眼下。
宋老爹道:“這是你娘沒帶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再更,會儘量多寫的!感謝在2021-06-2821:53:42~2021-06-2917:1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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