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還特地把“妻子”這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似乎是在故意反駁江眠剛才說她是“未婚妻”的事。
江眠又怎麼會在意呢?
這正中下懷啊,她要的就是引起林曼的嫉妒。
而且聽了林曼的話,江眠的目光也沒從謝時硯的臉上移開。
她隻是輕輕問了一句:“謝同誌,她能替你收回這條項鏈,是嗎?”
謝時硯緊盯著江眠泛紅的眼。
他抬手,將那根鏈子從林曼的手裡拿過來。
聲音溫柔的道:“曼曼,這是我和江眠之間的事,你讓我們兩個處理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我和他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但我們畢竟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也不想傷害她,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江眠忍著上揚的嘴角,心裡都快要給謝時硯鼓掌了。
看,這才多大的功夫,矛盾的種子就種下了。
謝時硯很自信林曼對他的感情。
可他一個男人,哪有女人了解女人?
一個人越是看重你,才越容易被利用呢。
果然,林曼表情很難看,身體也僵硬的厲害。
因為太過嫉恨,她甚至在綻出笑容時,都有那麼一絲猙獰。
可她還是壓下了心中的不快,故作大方的道:“好的時硯,我最相信你。”
“而且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夫妻本就是一條心,我又怎麼忍心看你為難呢。”
“謝謝你曼曼,我會處理好的。”
謝時硯彎腰,將垂落在林曼額前的碎發,溫柔的彆在了耳後。
這才站起身道:“江眠,我有話要和你說。”
說完之後,他也沒看江眠,率先走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江眠能不知道謝時硯想說什麼嗎?
她當然知道!
謝時硯無疑是很聰明的。
他感覺到了林曼的介意,生怕她這裡出什麼變故,想要打發她呢。
江眠在心裡暗自冷笑,沉默跟上了謝時硯的腳步。
作為一個從沒出過小山村的女孩兒,她必須要表現出茫然無措。
在她走過來後,謝時硯也沒浪費時間。
他直接道:“眠眠,以前我對你說過的一些話,都是因為感動。”
“但也確實因為這些話,讓你產生了很多幻想,甚至還耽誤了你的年華,是哥哥的錯。”
“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你也看到了……林曼傷了腿,我必須照顧她一輩子。”
“但哥哥又愧對於你,眠眠,哥哥想給你補償。”
“你想要什麼,儘管和哥哥開口,哥哥一定儘最大可能滿足你。”
話頭終於扯到了這裡,江眠也覺得差不多了。
她努力裝成一臉淒楚的模樣,靜靜的看著他。
片刻後才開口道:“我沒想過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一直……”
“我知道!”謝時硯打斷她的話,似乎生怕被林曼聽到她的深情告白。
他壓低聲音道:“過去的事都不必再提,我是真心想要給你補償。”
江眠再次沉默。
謝時硯感覺林曼的目光一直往這邊看。
他快速又說道:“我和林曼要領結婚證,得過兩天才能離開。”
“這兩天你就好好想想,不管是錢還是彆的,隻要我能給的,我都儘量滿足你。”
“我希望你能早點走出來,雖然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但我確實把你當妹妹。”
“眠眠,我希望你能幸福。”
謝時硯說到最後,聲音放的很輕。
江眠眼底漸漸浮起一層霧氣。
但很快又被她堅強的抹掉了。
她把臉轉向一邊,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想好要什麼再告訴你。”
“這才乖……”謝時硯伸出手,似乎想和從前那般揉揉她的頭發。
“時硯!”帶著一股怒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是林曼在叫他。
謝時硯倏地收回了手。
他有些尷尬的以拳抵唇,乾咳了兩聲道:“眠眠,你嫂子叫我,我先走了。”
轉身,謝時硯大步走向林曼。
江眠朝林曼看過去。
林曼也正在看她,看過來的眼神,似是帶著刀子。
江眠彎起嘴角,衝她展顏一笑。
她的睫毛濃密卷翹,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眉眼瀲灩,又純又欲。
林曼的雙手驟然攥緊了輪椅的兩側。
這一刻,她有種想要撕了江眠這張臉的衝動。
笑什麼笑,這是在挑釁她嗎?
起初看到江眠的信,她隻覺這個小村姑咬文嚼字,甚是做作。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走一趟,來宣示自己的主權。
因此她拒絕了謝時硯讓她在城裡等待的提議,親自跟到小山村來了。
她以為江眠和農村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肯定是黑黃乾瘦,土裡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