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深黃色紙殼顏色,寫著“戶口薄”的本子。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遞到了謝時硯的麵前。
看著他費儘心機都沒有得到的戶口本。
就這樣被江眠輕而易舉的遞到他麵前。
謝時硯的內心很複雜。
他幾乎可以想象,江眠回去之後會承受江大山怎樣的滔天怒火。
這可都是為了他啊。
如果說……之前謝時硯對江眠的感情,是摻雜著感動和內疚的。
而此時此刻,就又多了幾抹憐惜。
有哪個男人,會對全心全意奉獻給自己的女人無動於衷呢?
謝時硯的內心,無法控製的起了漣漪。
“拿著啊!”江眠看到謝時硯發愣。
忍不住將手中的戶口本往他麵前遞了遞。
謝時硯僵硬的接過來,有些不放心的道:“你就這麼偷過來了,不怕被爸打嗎?”
在他的記憶裡,江大山是會打江眠的。
雖然極少,但真的會動手。
他記得有一次他發高燒。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喝了多少中藥都不見好。
來給他看病的大夫見久醫無效。
臨走時搖頭歎息道:“普通的草藥好不了,我也沒辦法了。”
“看來隻能用涼血草了,這藥可遇不可求,你們自個看著辦吧。”
涼血草,藥如其名,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
所謂的可遇不可求,是因為一般涼血草都長在深山,外圍是沒有的。
而且生長的地方不是陰麵的懸崖峭壁,就是蛇窩的四周。
就在全家人都束手無策之際。
江眠一個人偷偷上山了。
也可能是她的運氣好,竟然真的讓她采到了涼血草。
可同時也惹怒了後怕不已的江大山和田桂花。
兩口子平時都不舍得對江眠說一句重話。
可那一次,卻流輪拿著柳條,不管不顧的往她身上抽。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
他依然記得江眠朝他伸出的那雙手,那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儘管是那樣。
可她的聲音就和現在一樣平靜,也一樣溫柔的對他說:“拿著啊。”
第一次,在麵對江眠的時候。
謝時硯覺得心口處像壓了塊大石頭。
他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裡的戶口本,哽著聲音道:“謝謝。”
除了這輕飄飄的兩個字,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江眠似乎不以為意。
隻是隨意的擺擺手道:“沒關係的,你是我哥嘛……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停了一瞬她又問:“對了,你和嫂子打算什麼時候領證?”
謝時硯莫名就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他言詞閃爍的道:“暫時還沒決定,也就這兩天吧。”
“那先恭喜你們。”
“謝謝!”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江眠咬著嘴唇,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謝時硯看出她糾結的樣子,主動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想好要什麼補償了?”
江眠道:“補償的事我想過了,我其實沒什麼想要的。”
“可我知道……我要是不拿補償,時硯哥你心裡肯定有疙瘩。”
“我也沒什麼本事,想來想去,我也就會個裁縫的手藝。”
“時硯哥,你覺得我去城裡開個裁縫鋪子怎麼樣?”
謝時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江眠要開店。
他確實給江眠備了點錢當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