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無恥卑鄙又陰暗歹毒的人啊。
她親媽曾就說過,她就像她那個無恥的爸……
她親爸也說過,她就像她那個浪蕩的媽……
他們生下她感情破裂,就恨不得掐死她這個拖油瓶。
他們誰也不要她,還揚言養條狗也不會養她。
她小時候衣不遮體,和野狗一樣在大街上流浪,可她還從野狗嘴裡搶吃的。
她大一點被送進福利院,為了不被拋棄,她早早就戴上麵具,學會怎麼裝乖巧。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包括和穆雲舟在一起,也是有目地的。
她欺騙了穆雲舟的感情。
穆雲舟卻害怕她死了。
還有這些人……
江眠緩緩抬起頭,目光從一張張帶著焦急的臉龐看過。
他們剛才在親吻,卻沒有人嘲笑他們。
這些人也是在關心她嗎?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找她。
有村子裡的鄉親,有基建部隊的軍人,有街裡店鋪的老板,還有一些不認識的。
她活了兩輩子,竟然頭一次感覺到,她也是條鮮活的生命,而不是腐爛臟汙的垃圾。
有什麼東西從眼眶滑落。
江眠伸手接起來,愣愣的看著。
這是……她的眼淚?
她竟然也會真的落淚嗎?
眼淚可都是她的武器啊,從沒有一滴是白流的。
但是現在她竟淚如雨下。
江眠說不出心裡麵是什麼感覺。
她隻覺心口發燙,靈魂深處某一根冷漠的神經,像是被人狠狠給觸動了。
江眠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無法控製情緒的人。
作為一個表演者,麵部表情的管理,是她們的基本功。
可這一次,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裹雜著感激、內疚、自責以及羞愧。
儘數向她襲來。
她緩緩抬起手,慢慢回摟著穆雲舟的腰。
她真心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讓大家這麼擔心。”
“我錯了……”
“彆說了。”穆雲舟心疼的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他沙啞著嗓音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你彆說這樣的話。”
“對不起!”江眠再次道歉。
離他倆最近的人群,有人聽到他倆的對話,也跟著大嗓門的說道:“哎呀江丫頭,你在家裡好好的,這禍從天降,怎麼能怪到你頭上呢?”
“就是,彆啥都往自己身上攬,是這些天殺的歹人無法無天!”
那人說著,還朝林曼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
江眠也朝林曼看過去,就對上林曼驚恐的目光。
兩人相視間,林曼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她趕緊又爬到了穆蒼承的腳邊。
死死的抓著穆蒼承的衣角,指著江眠道:“外公,是她,人都是她殺的!”
“就是她害死了我家兩個保鏢,我親眼看見她掉進河裡的時候,伸手把那兩個保鏢也拽了過去。”
“還有那個死掉的女人,那個死掉的女人叫迎春,也是江眠害死的。”
她的話一落音,人群突然就炸開了鍋。
張明偉壓不住火氣,對林曼破口大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到現在都還要反咬一口?”
“難道你想告訴我們大家?就江眠這樣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能拽的動兩個這麼壯的漢子?還外加一個比她胖了一倍的中年婦女?”
林曼急了:“外公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有人憤然:“原來這個瘸腿的女人還來靠山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女人搶了人家江眠的男人不說,還想坑殺江眠的性命。”
“現在還倒打一耙,真當我們龍首村沒人了?”
“把她扭送到公安局,這三個人到底是誰殺的,公安同誌自然調查。”
“對,殺人償命,咱們把她送到公安局去,有話讓她和公安同誌說。”
“快送公安局去……”
江滿倉和張明偉率先走出來,一左一右朝林曼走過來。
林曼嚇的魂飛魄散。
“外公,外公救救我!”她拽緊穆蒼承的衣服。
穆蒼承拄著手拐站的筆直,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林曼又將目光放到穆雲舟身上。
她爬過去哀求道:“表哥,表哥你救救我。”
“我才是你的親人,難道你為了那個女人,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