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在了江眠和穆雲舟的身後。
陸餘正坐在車裡,十分無聊的把玩著火柴盒。
他原本沒打算等在這裡的,準備找幾個老百姓花點錢,把他的車子給推出來。
誰知土路泥濘。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來,小腿裹滿了泥漿,連鞋子都拔掉了不說,一路上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好不容易坐在車裡的時候,碰到個打豬草的大爺。
結果他一伸頭,還沒說話呢,那大爺對上了他戴著麵具的臉,“媽呀”一聲,撒丫子就跑。
他親眼看見那大爺不小心摔到了泥坑裡。
又親眼看著那大爺狼狽的起身後,抓著背簍繼續跑,連掉下的豬草都不要了。
這一刻,陸餘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或許,一個注定得生活在深淵的人,是不配向往人間煙火的。
媽的,最可氣的是窩了一肚子的火,連根煙都找不著。
就在他餓的肚子咕咕直叫,準備下車翻點東西吃的時候。
就看到好幾個穿著軍裝,邁步整齊的人朝他走過來。
陸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手指沒忍住,直接把火柴盒給捏扁了。
那筆挺的軍裝,高高的大簷帽,帽簷上閃耀的國徽。
都像是一記重捶,狠狠的敲在了陸餘的心口,強行叩開了他埋葬在內心深處最角落裡的那一絲記憶。
“爸爸,你為什麼總是看著這身軍裝發呆呀?”
爸爸的眼睛泛紅:“小魚兒,如果爸爸這輩子再也不能穿上它,你一定要把它和爸爸葬在一起。”
才五歲的孩子很慌,他緊緊抓著爸爸的手,昂起稚嫩的小臉,慌張的問:“爸爸,你生病了嗎?你為什麼會死?”
爸爸顫抖的指尖,輕輕描繪孩子精致的眉眼:“這是爸爸的使命,也是爸爸的歸宿。”
五歲的孩子更聽不懂了。
可他的爸爸並沒有和他說太多。
後來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陸先生,你好!”在他怔神之際,一雙好看又寬厚的大手,伸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