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顧少卿。
關於張茶茶早前一直給顧少卿送飯的事,他從婆娘嘴裡聽說過。
也沒有想過去乾預。
畢竟人家姑娘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又是家長默許的。
顧先生也沒有說什麼不好。
若真成就婚事,那也是好事。
可之前不是什麼也沒發生嗎?
村長看顧少卿,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著興奮,看向顧少卿。
指望顧少卿給張茶茶一個交代!
可顧少卿卻隻是鐵青著臉,看向張家在場的一個族叔。
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們張家的姑娘這是要鬨哪樣?
同時,也是表明他與那張家女毫無關係,因為他連眼角都沒給張茶茶一個,心中無愧。
那族叔一下子很是沒臉。
“張茶茶,你胡鬨什麼,還不快給我滾回去。”
不管有什麼事,都隻能在隻有張家人的時候私底下說,彆丟人丟到狄家和李家麵前。
張茶茶長得秀氣,說話也是溫溫柔柔,勤快乾活麻利,還有一手好繡活,行為舉止從來都不出格,可以說是狄家村女孩兒們的典範。
和從前的狄曉燦是最鮮明的對比!
張茶茶眼裡含著淚,“難道還不讓人說話嗎?”
她本來長得就秀氣,此時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不忍說重話。
那族叔喉嚨哽了一下,看村長。
村長蹙眉,張茶茶繼續道:“就因為那女人誣賴顧先生,說顧先生沾染了她的清白,難道就非要叫顧先生一輩子都背上她這個汙點嗎?如果我說,這狄曉燦很早以前就失了貞潔,本身就沒有貞潔在身,那顧先生還需要對她負責嗎?”
張茶茶一邊說,一邊紅著眼睛看顧少卿。
顧先生明顯不願意這門親事啊,不然絕對不會除了一束野花之外什麼都不拿上門提親。
但凡有一丁點喜歡,都不可能如此。
那是他的無奈,是一種暗示。
提親拿束野花不正是說明,他看不上那狄曉燦那個沒有貞潔的野女人,卻又不得不娶進門嗎?
顧先生是個好人。
她說要供他讀書跟他走,他怕她名聲不好,怕她不死心那樣吼她趕她走。
他是為她好,她都知道的。
他是書生,不能背負壞名聲,不能不守承諾,她都是知道的。
既然有些事,他不能做,那就由她來做。
她一定要拯救他。
村長的臉瞬間拉長,又臭又黑。
一個小輩,竟然敢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叫囂,說他們狄家的女人不貞潔?
張家的人都死了?
看來,不是他們狄家的女兒沒有教養,而是張家女沒有教養。
他瞪了那個張家族叔一眼,怒視張茶茶,“滾回去!你們張家要是管不了你,那就直接去祠堂跪著,我狄家代管。”
村長的怒吼之中,張茶茶猶如驚弓之鳥。
可她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抬高下巴。
“我不。今天如果不讓我說完,不還顧先生一個公道,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事關生死,村長就是再怒,也不能枉顧人命,必須要給個說法。
村長深吸一口氣,儘最大的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那你說。”
女人為了愛能豁出去不顧一切。
張茶茶就是這種人。
她身子板明明在害怕顫抖,臉上卻是絕絕。
“……去年春分,下了一場大雨,狄曉燦一夜未歸,第二天早上才回的村子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