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已死。
死無對證!
於是,顯得趙閣老的話,毫無漏洞。
在趙閣老看來,一切都是可以談的。
隻要他願意付出足夠的利益作為交換,打動這個姓顧的家族棄子,那麼,就不需什麼什麼庚帖不庚帖的了。
是的,趙閣老分析了很久之後,將顧少卿定為,五姓八家之一的家族棄子。
一個重病快死的人,被家族拋棄,苟在外麵隱居養命,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這種人,往往有些偏激,心理變態,將尊嚴看得重於一切。
“你的憤怒老夫可以理解。你身體不好但勝在還年輕,養養總會好的,我趙氏還有很多貴重藥材,隻要你需要,我趙氏都可為你尋來。”
“聽說鬼醫在南開,我趙氏還能將鬼醫為你請來。”
“鬼醫的本事你是聽說過的,隻要他出手,必定藥到病除!”
“之前的事,都是誤會一場。”
他不提鬼醫還好。
提鬼醫阿大笑了。
就他,還請鬼醫為主子醫病?!
“誤會?”
顧少卿冷冷的看著趙閣老,玩味的吐出兩個字。
若是從前,有人和他提鬼醫說不定他要動心動心。
事關鬼醫,若是彆的事,說不定可以談一下。
但事關她的性命,沒什麼好談的。
那天他發作了,差點又和前世一樣咬到舌頭,無助又悲痛,是她毫不猶豫的將手掌放入他口中,任他啃咬。
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沒有一絲嫌棄,沒有一絲施恩圖報的謀劃。
他顧少卿是永遠不會叫那雙眼睛的主人失望的。
無關男女之情。
吐出兩個字後,顧少卿看了眼腰間的竹筒,不再說話。
漫不經心,抽出阿大腰間的一把柴刀,拿在手上把玩。
刀雖隻是一把砍柴刀,但是鋒利至極,其上寒光閃閃。
趙閣老瞥了一眼那柴刀,刀上的光芒映到他的眸子裡,他眸子深處全是殺意。
但他臉色卻不改。
甚至,還更柔和。
“老夫也不知道管家為何要交換兩位姑娘的庚帖,估計他也是覺得,做出此事,無法和我這個主子交代,所以才會自儘的吧。”
“這樣,管家死有餘辜,他的死我可以不計較,可若我的孫子……”
說著,後麵頓了一頓。
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好話。
恩威並重,不外如是。
你同意我提出來的條件,我給你好處。
你若不識相,就彆怪我手下無情。
隻是他威脅的話,還沒有機會出口。
顧少卿就出手了。
顧少卿反手就是一刀。
一刀朝著,倒吊著的趙之陽的頭砍去。
趙閣老少年的時候,倒也是練過的。
隻是如今老邁,又養尊處優多年,朝堂之事耽擱,就算有七分武藝,也隻剩不到半分,又隔著一段距離,哪裡有能力撲過去相救。
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孫子,要在自己眼前被砍頭,趙閣老一個踉蹌,心也直接從嗓子眼蹦了出去。
宏雖然實力強勁,但是他站在趙閣老身後。
與趙之陽中間不但隔了一個趙閣老,一張桌子,一個顧少卿,還有一個阿大。
怎麼都不可能來得及。
所有人心提到嗓子眼兒。
“啊~”
趙之陽哀嚎大叫一聲,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力量,腰部核心突然發力,頭往上抬了半分。
於是,刀從他頭頂呼嘯而過。
他雖然逃過一命。
頭沒有被一刀切下來。
但是,發冠卻被削掉,頓時披頭散發,十分狼狽。
與發冠一齊被削掉的,還有一些碎發。
碎發斷在空中,風中飛舞。
皺是好看。
很有一種支離破碎的文藝美。
隻是,逃過一劫的趙之陽,吱哇亂叫,有些破壞這份美感。
趙閣老踉蹌被宏扶住,眼睛差點滴血。
宏瞪著顧少卿和阿大,手把著腰間的劍,臉拉得極長極長。
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顧少卿。
顧少卿不看幾人。
隻看他手中的柴刀。
就好像那把普通的農家柴刀,是件稀世寶刀一樣,細細觀摩。
爾後吹了吹刀,將刀上殘餘的碎發吹掉,這才悠然道:“下一刀,令孫不知道能不能躲過?”
“不過,我賭他躲不過。”
“畢竟,吊得時間長了,大腦充血,反應會變慢。”
趙之陽聽顧少卿之言,又氣又急。
從來隻有他玩彆人的份,如今卻成了彆人玩他。
還是這麼個……病歪歪先生——他從前玩過的一件玩具。
他一會求祖父趙閣老救命。
一會罵顧少卿不得好死,說自己脫了險後,要如何如何整治報複顧少卿。
一會又說,顧少卿要是喜歡那個死胖子他拱手相讓,不過一個惡心的死胖子,小爺英俊瀟灑多的是女人喜歡。
各種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