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開郡。
趙閣老府。
趙之陽回去的時候,趙閣老正由小廝按著頭。
他頭風發作得越來越厲害了,有一根筋時不時跳著疼,十分磨人,使得一向儒雅的趙閣老今天很有些暴躁。
趙之陽進門,趙閣老連忙揮手將那小廝趕了出去。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叫你留在那裡幫忙嗎?”
雖然昨天和顧少卿發生了那樣的衝撞。
但顧少卿出頭的理由是,是趙家幾次三番對他的侮辱,他在此也是在隱藏身份。
所以,趙閣老篤定昨天換庚貼的事,狄曉燦不知道。
按顧少卿這種世家子弟的個性與行事章法,隱藏在外,就算娶妻,也不過是置辦個外室,將來認不認這個外室都有講究,怎麼可能將什麼都給她說。
就算和她說,她也不會懂。
雖然肯定,但還是問了一句,“難不成,換庚帖的事狄曉燦知道了?”
趙之陽連忙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接著,趙之陽也不繞彎子,直接一五一十,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狄曉燦的父母親今天早上突然醒了?”
趙閣老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好像被雷擊了一樣,露出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呆麻愣。
他期盼的看著趙之陽,希望孫子搖頭。
可是趙之陽不但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還又重複了一遍。
“……不但狄曉燦爹娘沒死,還有那塊玉佩,現在也不在狄曉燦家裡,而是掛在那個叫狄春花的村姑脖子上。”
趙閣老瞳孔都放大了,有那麼一個瞬間整個人要過去了的感覺。
難怪昨天庚帖一入他手,他就遭到反噬,吐了一口鮮血,不但精神不濟,連頭風也發作了。
發作的頭風,連吃藥都無法鎮痛。
原來是那個賤人早就將玉佩戴到了她的身上。
不用說,庚帖也一定在她身上,他們拿過去的聘禮也在她那裡。
一定是這樣。
不然不可能反噬。
趙閣老眸子裡迸發出極強恨意。
他們怎麼敢。
怎麼敢說話不算數。
趙之陽看著趙閣老臉色黑了青,青了黑。
半晌才小心翼翼開口問:“事情已經這樣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趙閣老沒有說話,趙之陽試探道:“要不……就讓那狄春花代替狄曉燦完成祭禮。”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當然不可能,那個女人汙染了玉佩,隻戴了一天,他都受了如此大的反噬。
若是再過幾天,那反噬就不可能隻出現在他的身上。
還會出現在海橋身上,出現在之陽身上。
趙閣老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才睜開,“那個女人不是天地火命。是絕對不可以受祭台之禮的。”
趙之陽臉色蒼白。
“那若是不將運女放在祭台受祭台之禮,我們趙氏真的會完,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一個。”
趙之陽眼睛一亮。
卻聽趙閣老沉聲接著道:“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連想也不能想。”因為會陷入萬劫不複。
那絕對不是之陽能承受的痛。
趙之陽卻堅持問:“什麼辦法?”
趙閣老厲聲道:“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
他想都不要想。
當初海橋知道這個辦法,就想放過他的運女,可結果……
不但最後運女接受了她的歸宿,他也生了心病。
要不是他生了心病,也不會到了三十幾才生下之陽這個獨寶。
“那現在怎麼辦?”
自從今天知道那件事後,他每時每刻都在難受。
“你讓祖父好好想一想。”
趙閣老屋中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