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茶茶死命掙紮的那點微薄之力,對於她身上那無比強壯的男人來說,真的是九牛一毛,根本就起不到絲毫作用。
或許也是有用的。
讓那個男人更瘋狂,更按捺不住,更用力,更急切。
猶如暴風驟雨。
張茶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過來的。
那個男人在她身上一共攫取了三次方才罷休。
她滿頭大汗,渾身酸痛,就好像被車碾過一般。
四肢是她的,因為酸,因為痛。
但又好像不是她的,她動不了。
張茶茶衣衫零亂的躺在草堆裡,猶如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兩眼無神的望著屋頂。
年久失修,屋頂早已破舊不堪,就快十五了,最近天氣好,月亮又圓又亮。
月光從屋頂的縫隙中漏了進來,照在張茶茶的臉上,將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映照得一清二楚,淒美異常。
有根稻草晃晃悠悠的飄落下來,正好落在她臉上,她連避開的力氣都沒有。
良久,她才有力坐了起來,撚下臉上那根稻草,隨手扔到一邊。
她的命,就像這根稻草一樣。
又輕,又賤。
隨手可棄。
都是因為這個魔鬼。
張茶茶憤恨的回頭,去看那個侵犯她的魔鬼。
那個男人大概在她身上浪費太多體力,此時太累太累,已然沉沉睡去。
張茶茶也是這時,才借著月光朦朧中看清那個男人的臉。
月光下,他白皙的麵容因為之前的激烈,還微微泛著酡紅。
他眉毛濃密,鼻子高挺,唇形絕美。
衣服雖然淩亂,但是衣服的質感卻是上好的絲綢,散落一邊的腰封也是上好的線繡和玉石點綴。
除了顧先生之外,這是她這輩子看到過的最好看的男子。
除了趙之陽公子外,這是她這輩子看到過的最華貴的男子。
可是,這並不是她因此就不痛恨此人的理由。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更加讓人覺得可恨。
張茶茶從地上摸索到一根此前插在頭發上的發釵,對準男人的咽喉,直接紮了下去。
隻是,紮到離咽喉隻三寸之地,又停住了。
她紮不下去。
紮不下去並不是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實在是因為她沒殺過人。
不但沒有殺過人,長這麼大的張茶茶,連雞都沒有殺過。
家裡一共隻有兩兄妹,家境尚可,父母兄長疼愛,平素除做些簡單家務之外就是在家繡花繡朵的,臟活兒累活兒,她娘是從來沒有讓她沾過手的。
她娘總和她說,當天姑娘做天官,在家裡她隻管享福。
一連幾次,張茶茶都沒有勇氣紮下去。
最後,張茶茶握緊發簪,抱著腿無聲痛哭。
哭自己無用。
哭自己命不好。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握發簪的力氣太大,將手都割傷,有血湛出,大概可能她發現了,隻是覺得不需要關注,也或者覺得身體上的痛,可以緩解心頭的痛,所以她握發簪的手更用力,血一滴一滴順著滴到地上。
張茶茶無聲痛哭了一會,最終終於下定了決心。
本來,她在那個傻子進門的第一時間就應該用釵子結束自己的,也免得哥哥犯下那種罪業,免得自己被玷汙使整個狄家村蒙羞。
但願自己死後,無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