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大雨磅礴,能洗滌所有來時痕跡,也將洗滌所有罪惡。
電閃雷鳴,能遮蓋所有浩蕩聲響,也將遮住哭聲震天。
還真是一個極好的天氣。
此時停在狄家村村口不遠的幾隊黑衣人,浩浩蕩蕩的足有兩百人之多,每個人都穿著蓑衣蒙著臉,提著彎月大刀,殺氣騰騰,整齊劃一,一看就知道平時訓練有素。
領頭的是個疤臉漢子,姓劉名錫山。
劉錫山嘴裡叼著一根樹枝,一臉興奮,嗜殺的興奮。
“一隊帶人從東邊進村,不管男女老少,一個都不要放過。”
“二隊帶人從西邊族學祠堂進村,雞犬不留。”
“三隊帶人守在南邊溪流邊,擊殺逃出來的小雞仔。”
“四隊守在村口,彆讓一個人從村口逃脫。”
聽劉錫山口令安排,外圍包圍,內裡擊殺,十分周全,這樣就算有人要是逃過村內屠殺,逃出村子,也逃不過最後的絞殺。
不過,最後,劉錫山卻是眼珠子一轉。
指著靠近山腳的那個口子,對幾個下屬說道:“將這個口子留出來。”
人要殺,但是活口得留那麼幾個。
活口逃出生天,逃到山裡,再九死一生,心裡的氣恨就更大,對外所說之辭,也更能讓人信服。
而且,逃脫了性命進了山必會先藏起來,等再下山就需要修複勇氣的時間,那麼,去報官便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實現。
中間的這段時間,就是公子要的發酵,還有對家的恐慌。
隻是,劉錫山算盤打得精,卻沒想到,中途突然殺出了個程咬金。
“嗨,你們這麼忙碌,是要殺人滅口,栽贓嫁禍嗎?”
那四個領隊正待領命行事,此時從山林子裡走出一個人來,嬉皮笑臉的朝著劉錫山擺手。
幾個護衛立刻圍著劉錫山拔刀保護。
劉錫山聞聲抬眼望去,那人離他們十尺之地,遙站在樹丫之上。
射箭的話,距離有些遠,準頭不夠。
他留有退路很容易就跑了。
得拖延時間。
劉錫山衝著那人厲聲喝問:“你誰?報上名來!”
那人背後背著一個大葫蘆,聽劉錫山問他姓名,取下大葫蘆喝了一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鬼醫是也。”
是的,這人正是龔齊洪。
龔齊洪高聲道:“告訴你們主子,蕭家再厲害也不能隻手遮天,這鍋趙家背不背我管不著,但是狄家村五百口人的命,我保了。”
“隻怕你保不住!”
劉錫輕聲一哼,手在腿邊,已經做了讓人靠近鬼醫,並截殺的指示。
後麵是常年跟著他的人,怎麼可能不懂,瞬間就有人動了。
就算是鬼醫又如何?
公子本就無病,尋鬼醫不過是個孝順的由頭。
但是一內宅婦人的命,與蕭家的大事,孰重孰輕?
這人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主子是二公子,知道狄家村是他們蕭氏動的手。
那麼,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活。
鬼醫能躲過那麼多年無人發現他的蹤跡,自然也不可能毫無本事。
他會點易容術,武功不錯,輕功尤其高明,又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