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輕咳一聲,端著架子十分冷然:“姑娘來了。”
“誰?”
“姑娘。少家主的遺腹女謝二姑娘謝曉燦。”
燕娘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絲傲慢。
從前她從不敢對聶遷與陸遠用這副態度,一向都是謙遜的。
但是今天她介紹的是姑娘,代表的是姑娘的身份和體麵,所以必須要端起來。
既然謝曉燦要認祖歸宗,那自然要按謝家嫡支的排行來,她上頭有一個兄長,一個姐姐。
男子做男子排行。
女子為女子排子。
上頭去世的姐姐是嫡長女,那她謝曉燦就是謝家二姑娘。
燕娘沒有鋪墊的直接介紹,無疑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聶遷和陸遠掃視過來的眸光,及其銳利。
聶遷沉默不語,他的眼神深處藏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但更多的是審視和懷疑,還有冷酷和肅殺。
而陸遠的眼神雖然也極是冰冷,但他眸光很不客氣的,直接在謝曉燦臉上身上,打了個轉,然後某一處略有停留之後,臉色突然大變。
突然,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十分恭敬的行了一個主仆之禮:“屬下陸遠拜見二姑娘,給二姑娘請安。”
這一跪,無疑是對謝曉燦身份的最直接承認。
這一幕,不僅讓謝曉燦驚呆了,就連一旁的燕娘和聶遷也陷入了震驚之中。
謝曉燦沒作聲。
聶遷的眉頭地能夾死蚊子,他定定看陸遠,壓著嗓子,“陸遠……”
雖然隻是說了兩個字,但是意思卻很明顯。
這是質問。
這是不讚同。
陸遠並不是滑頭之人,平素話語也甚少,此時也不賣關子,抬眸看了眼聶遷,直接說出認主原因。
“姑娘的眼睛和下巴,特彆是耳垂邊上的那顆不起眼的小痣,都長得和她的姑姑謝季煙一模一樣,所以,屬下認定姑娘必定是謝家嫡支的血脈。”
這話是說給聶遠聽的,也是說給燕娘和謝曉燦聽的。
陸遠的話,如同開啟了一扇通往過去的大門,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因為眼睛和下巴相像,因為一顆不起眼的痣,就如此簡單的確定身份?
但這陸遠可是謝仲意身邊最親近的暗衛頭領。
他的確認一定不會有錯,他的判斷一定有其深意。
若不是如今這境地,陸遠也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因為他太了解聶遠。
他認出了少主子,就必需要效忠,但是他必需要得到聶遠的支持。
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讓他知道,燕娘也是一個信得過的。
當初,謝氏蒙難,少家主派他出去辦事之前,也怕有所閃失,所以專門對他交代了一番。
謝家嫡支一脈的姑娘,多數耳垂邊上都有一顆不起眼的小痣,隻要長了小痣的姑娘,在及笄的時候都會有一項特殊的洗禮,是外人不知道的。
這洗禮與冰魄人頭有關,是每個家主和暗衛頭領才能知道的秘密。
隻是可惜的是,姑奶奶謝季煙沒有通過洗禮。
而大小姐的耳垂之上,沒有小痣,連參回洗禮的資格也無。
若是姑娘耳垂之上無小痣,那麼就算她是謝氏的血脈,他和聶遷頂多暗中照顧佛一二,畢竟隻是一個嫁出去的女。
但是姑娘的耳垂之上有小痣,那麼……
陸遠想起了少家主的反複叮囑。
天選之女!
火命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