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上)(1 / 2)

林詩然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接受了無數的寵愛。易群先、柳眉、鄧中夏等人都輪番來家裡看望她,就連仲甫先生和豫才先生也來了,儘管他們來了之後也是和大釗先生探討事情去了。

世炎和延年還有喬年就更不用說了,時不時的來,不是和她說今天讀書會的討論內容,就是和她討論近期的時政等等。

當然了,延年和喬年還時常擔負著給她送高君曼特地為她熬的粥什麼的運輸任務。

儘管如此,林詩然還是覺得憋得慌,她好想出去走走啊。

上次,郭心剛和白蘭來看她的時候,她就讓他倆帶她出去走走。

剛開始這倆答應得好好的,後來聽說是去街上,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外麵那倆不讓。”

林詩然怨念地看著外麵正在幫趙紉蘭打掃庭院、相互說笑著的趙世炎和陳延年。

林詩然的腳好得很快,腫也消下去了。她想著她終於可以自由了,興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早,她就第一時間衝出院門外,拚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接受著陽光的愛撫。

迎麵就碰上世炎和延年,兩人眉頭微皺,把她架回了院子。

延年檢查她的腳傷,世炎站在她身邊,確認她確實好了之後,延年衝世炎點了點頭。

林詩然不禁思考,這倆多久這麼默契了?

林詩然得意地看了看趙世炎又看了看陳延年:“怎麼樣,二位,我自由了吧?”

世炎和延年無奈的相視一眼。

還不是為她好,弄得他倆好像□□她似的。

大釗先生一大早就去《新青年》編輯部,今天早上是編輯部的例會。

主要是德潛先生和半農先生提議將複古派批判的詞句彙總成一封讀者來信,而後他們再以新青年編輯的名義發表一篇反駁的文章。

這件事引起了胡適先生的反對,但是其他先生覺得很不錯,尤其是仲甫先生感覺很新穎。

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嘗試新體裁。

正在這時,有個學生敲門,說是有位叫蘇寧城的要見大釗先生。

大釗先生一聽是蘇寧城,臉色不由沉了沉。仲甫先生看出大釗先生的臉色,便讓學生請蘇寧城進來。

蘇寧城的名字他們還是有所耳聞,他沒有政治立場,就是個圖利的商人。按理來說,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交集。

蘇寧城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黑色的圓邊紳士帽,他一進來,便將帽子取下來,對在座的先生欠了欠身說道:“蘇某見過各位先生。叨擾各位先生開會了。”

大釗先生站起身來,禮貌的說道:“蘇先生不必多禮,請坐。”

仲甫先生、豫才先生等欲起身告辭,不料,蘇寧城卻說:“眾位先生既然都在,此事就不瞞眾位先生,正好眾位先生是然然的長輩,蘇某隻望眾位先生好好管教然然。”

“蘇先生特意來此是因為然然?”大釗先生眉頭皺起,他有些不好的預感。最近太忙,疏於對這丫頭的關心。

蘇寧城將林詩然跟蹤他並去了戲園以及威脅於青蓮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大釗先生取下眼鏡,似乎有些疲憊。而仲甫先生等人則是不明情況,聽得雲裡霧裡。

蘇寧城將他們希望林詩然辦婚事的情節給隱掉了。他想著,反正也沒辦成,說與不說有什麼關係。

結果,整件事聽起來都是林詩然的無理取鬨。

蘇寧城說完了之後,有些委屈地說道:“各位先生都是講道理的人,你們說說,然然這樣像話嗎?”

“蘇先生,”大釗先生重新戴上了眼鏡,不卑不亢的說道,“然然九歲以前,都在蘇家,蘇先生是如何對她的,然然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蘇先生因為然然僅僅是侄女而給了她多少委屈?然然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然然絕對不是這樣無理取鬨的人。這件事,我會向然然求實清楚。蘇先生請便。”

大釗先生的態度讓蘇寧城很意外,他以為大釗先生會嚴肅處理林詩然。

蘇寧城走了之後,仲甫先生憑借自己對林詩然的了解,他也覺得然然不是這樣的人。

大家都很關心然然。

因為林詩然各個方麵都是拔尖的,儘管有些時候還不夠成熟和偏激,他們不想讓她走偏道路。無論是從長輩還是老師的角度。

最重要的是,林詩然能讓人打心眼裡喜歡。

大釗先生還是略有躊躇,但是想到像林詩然這樣的青年還有很多,他們都需要去突破家庭的束縛,作為老師,都有義務去引導他們。正好大家能夠討論一下。

私下而言,大家都喜歡然然,都有權知道然然的事情。

大釗先生便把然然的事情告訴了仲甫先生等在座的先生們。

仲甫先生憤而起身:“守常!你為什麼沒有斷絕然然和蘇家的往來?像然然這種情況,她需要強製隔絕!”封建大家長範兒又上頭了。

胡適之趕緊勸慰道:“仲甫兄,那好歹是然然的姑媽,哪裡能說斷就斷。”

“仲甫兄,你坐下,聽我說,”義憤填膺的仲甫先生這才又回到了位置上,“我是想讓然然自己探索,所以一直未乾預,她自我探索會比我們強製乾預有更多的感悟和領會。”

“這點我讚同守常。”豫才先生聽了半天,緩緩開口道,“當務之急,還是解決眼下的事情。”

說起當下的事情,仲甫先生挺直了身子,認真地對大釗先生說道:“守常,你可千萬不能著急啊,如果蘇家是這樣的話,這個蘇寧城的話就真假難辨。”

大釗先生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你啊!你這番話還是多和自己說說。雖然真假難辨,但是然然是肯定做了這件事的,我要給這丫頭敲敲警鐘。”

編輯部散會之後,大釗先生和仲甫先生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倆人都在說著然然的事。

隻有和仲甫先生,大釗先生才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其實我還是擔心蘇寧城不會就此罷休的。那然然可能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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