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現在有這麼大勢力了嗎?林詩然有些驚訝,連獄警都知道蘇家,還知道我這個寄人籬下的小姐。
看著林詩然幾分戒備的模樣,這個獄警友好的說道:“我是強叔的兒子,在這裡謀差,然小姐放心,既然您是蘇家的人,蘇家就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
看來這大哥還不知道自己和蘇家現在的關係,原來是蘇強叔的兒子啊。這事啊,蘇寧城遲早都得知道,蘇寧城知道就意味著整個蘇家都知道了。
救她?以蘇家的脾性,根本不可能!
強叔的兒子將他們帶到指定的牢房裡關起來。因為上麵有命令,不能動手,同時還要滿足他們的需求,再加上這裡麵有蘇家的然小姐。對於他們的要求隻能耐著性子一一滿足。
後來獄警換班,有些獄警就不太愛搭理上麵的命令,態度就特彆不好,這時候,柳眉就會靠著林詩然出來說道:“怎麼,這可是蘇家的然小姐,你們要伺候不好的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獄警們聽說是蘇家的然小姐,再不好的態度都緩了幾分。
林詩然也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蘇家和魏局長有點生意往來才會有這麼大麵子。
“柳眉,你這是典型的狐假虎威啊~”鄧中夏坐在趙世炎的身邊打趣道。
趙世炎正在看書,延年正在靠牆倒立。
“哎喲,那也得有虎才能讓我這個狐狸威風啊~”柳眉得意的走到鄧中夏和延年的中間空位坐下。
趙世炎溫和地笑道:“要是他們知道了然然和蘇家真實的關係,恐怕態度就要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對吧,延年?”
陳延年接話道:“那你還不小聲點,免得我們沾不了然小姐的光了。”
聽出了這倆意味的林詩然雙手抱在胸前說道:“行,你倆就損吧!哼!”
五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是苦了在外麵為他們勞碌奔波的蔡元培。一會給汪大燮打電話,一會又聯係吳炳湘,生怕這五個孩子在裡麵受苦。
晚上。月上柳梢。
陳延年有夜讀的習慣。
林詩然特地讓獄警拿來了一盞煤油燈。
夜裡的監獄顯得格外的清冷。
因為監獄裡的床實在很窄,不得已,他們都是坐著睡,這樣,每個人都有個狹窄的空間。
夜裡很靜,隻聽得陳延年的翻書聲,許是白日的疲倦感襲來或是前幾日沒有睡好,林詩然很快就睡著了。
陳延年滿心都撲在書的世界裡,一絲疲倦都沒有。
就連門外的獄警都在一個勁地打哈欠,偷偷地看了看專心致誌的陳延年,感歎著到底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延年忽覺得右肩有了突如其來的沉重感,他略一偏頭,原來是林詩然。
林詩然正靠在他的肩上熟睡著,想必是她不習慣坐著睡,不知不覺地靠了過來。
陳延年望著女孩的睡顏,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她。女孩肉嘟嘟的娃娃臉顯得很可愛,她睡得很熟,也很安靜,這和白日裡活蹦亂跳的她完全不同。
陳延年的臉有些微紅,他移開了目光,這樣靠著也不是辦法啊,他欲抽身,誰知,他剛一動,女孩就眉頭微皺,嘴裡發出了不滿的嘟噥聲。
陳延年下意識地停下動作,無奈地重新坐了回去,女孩這才又安靜了下來。
少年看著女孩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他想起她這兩日為了排練的勞累,又想起她因為蘇家的事情而煩惱,再想起大釗先生說過她時常鬨覺。
陳延年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輕輕地將搭在她身上的薄毯蓋好,然後,便任由她靠著,他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書上,卻總是會不時地瞥向她,生怕自己一個微小的動作就會把她吵醒。
煤油燈下,女孩靠著少年,少年看著書,監獄不再是冰冷的監獄,倒是有些彆樣的氛圍在滋生。
第二日一早,右肩的酸痛讓陳延年從夢中醒來,他習慣性的抽動右手,卻突然想起林詩然,林詩然還在他的肩頭熟睡著。
看來昨晚她並沒有鬨覺。
對麵的鄧中夏和趙世炎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倆。鄧中夏正開口吐了兩三個字:“延年,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陳延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又瞥向肩上的林詩然,女孩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過了一會兒,林詩然醒了,她從陳延年的肩頭挪開,還在迷糊的她壓根還沒意識到自己昨晚的行為。
她隻覺得這一覺睡得可踏實了,真是奇怪,在家睡不踏實,在監獄還睡踏實了,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感覺?!
陳延年隻覺得整個肩頭重量減輕,隻是手臂麻了。
等會,等會,不對,昨晚也沒枕頭啊。
林詩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驚訝地看了看陳延年,又望了望柳眉、鄧中夏和趙世炎。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得跟秋天的楓葉一般:“那個,那個,我能解釋!”對,可以解釋,可以的!
“陳延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詩然下意識地咬住下嘴唇,靈動地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憐兮兮地看著陳延年。
然後,她轉向那仨人,剛準備說話,柳眉就攔住了:“彆解釋!我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看見!”
鄧中夏和趙世炎都特彆默契地衝林詩然點了點頭,滿臉“我們很懂”的表情。
林詩然表示,你們懂?你們懂什麼呀?我都不懂!
林詩然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陳延年,陳延年卻將眼神看向了另一邊。
林詩然滿臉鬱悶:陳延年,你要乾嘛?你不解釋嗎?
但是她又不能明說!!!這不是啞巴吃黃連嘛!!!
算了,
她現在隻能絕望地想到,還好,還好她迷糊的時候沒有說一句“昨晚睡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