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聽得顧司血液凝固,那是那三個戴藍口罩的人的聲音。
合作...他們還和誰在合作?
奔跑和沉重的喘\/息越來越近,顧司看見了兩個人,兩人臉上的口罩脫落了,那兩張臉放在人間不過是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輕麵龐。
在人群中都不會有人注意到的那種,此刻,他們滿臉恐慌,衣服上沾著飛濺的血漬,其中一個看見顧司直接愣在原地。
另一個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邊朝他奔跑邊哀求道:“你跟神父結盟了對吧,帶我一個吧,我不要功德,隻要讓我活著出去就好...”
顧司覺得好笑,自己的瞎話他還真信了。
遠方的人身後出現了一襲黑色的風衣。
萬山月看見顧司,腳步一頓。他的臉藏在陰暗中看不清表情,隻看見他手中那柄正紅色的長劍,在黑暗中耀眼而妖豔,有不明液體順著它滴落。
但很快他又繼續朝前走。
離他近的那個幸存者嚇得腿都在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彆殺...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
“噓...隻是長眠罷了。”萬山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抬手劃開了對方的脖子,噴灑的血跡與轟然倒下的人在牆上映出剪影。
不得不說,萬山月揮劍的動作很飄逸利落,明顯是練過的。
顧司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幽綠的光襯的萬山月英俊的臉陰森可怖,仿佛恐怖片裡走出來的厲鬼,凶殘陰冷,他見顧司的手抓緊的刀柄,便沒有靠近。站在原地問:“你不是跟蹤神父去了,怎麼在這裡?”
“為什麼?”顧司盯著他,又自問自答道:“哦,是為了功德...”
萬山月偏過頭輕笑了一聲:“我說是你身後那位自己安排的你信嗎?”
“你覺得呢?”
看著顧司滿臉警惕,甚至往後退了一步,萬山月也知道對方不不信,他垂著眼,斂去了肅殺氣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即便你不信我,作為朋友,我還是得教你些東西。”
隻是一個眨眼,萬山月就到了顧司麵前。
他抓住了顧司手中的刀。
顧司瞳孔驟然收縮,他來不及後撤,萬山月便卡住他的下頜,迫使他不得不看著萬山月。
手被對方牢牢禁錮著掙脫不掉,忽然萬山月拍了一下顧司的手,刀便脫了手。
噗呲——
然後是人的悶哼,有血濺到了顧司臉上。
顧司知道,他的刀殺了人。
殺鬼怪和殺人要背負的心理負擔是不一樣的,就像殺蟑螂老鼠,你打死它們或許會覺得惡心,但不會有負罪感,但人是同類啊。
他不是那麼單純,但和揮手就能殺人的凶殘還是很大差距的。
他手和身體開始顫抖,不明白萬山月這麼做意思。他為什麼要自己殺人?
萬山月湊近他,附在他耳畔輕輕地說:“欺騙過你的人,你怎麼可以讓他不付出任何代價就心安理得的站在你身邊?很危險的。”
怎麼看都是這家夥才更加危險吧。他是個瘋子嗎?顧司猛得一腳將萬山月踹開,掙紮之後,轉身就跑。
萬山月站在原地,麵色沉靜的看著顧司逃跑的背影,淡定的拍了拍衣服上顧司留下的腳印,默默地走到那具被刀釘在牆上的屍體,伸手拔下了刀。
拔刀的血又濺在他身上,萬山月卻沒什麼反應,他拿著刀,轉身往顧司相反的方向走去。
顧司背著雲青彥,一直在跑,他不敢停下,怕萬山月會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