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彥瞥了一眼顧司手上拎的魚,突然有些反胃。他拿了個枕頭墊在腰後,靠在沙發上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樓下的那一層我不打算出租了。跟他們商量,賠他們錢,讓他們搬到隔壁那一棟去。”
他的語氣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前的醞釀。
打完電話後又問顧司:“魚打算怎麼做?”
“那你想吃燒魚還是喝魚湯?”
“喝湯,你把魚刺給剔了。”
顧司一愣,還能這樣,但想了想還是點頭道:“好。”
他是把湯燉好才才開始剔刺,先將魚腹無刺的肉夾給雲青彥,然後又開始仔細的剔背上和尾部的小刺。
雲青彥夾了一筷子魚肉,抿著嘴勇敢的咽了下去。然後則將月牙肉夾到顧司碗裡說:“先吃飯吧。我吃飽了。”
“這就吃飽了?”顧司覺得雲青彥的胃口越來越差了,琢磨著這次任務完研究一些開胃菜。
吃過飯後,雲青彥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起來,他自持中又帶了些隨性。坐的正,站的挺,但習性中又帶了幾分逍遙天地間的恣意感,隻要地方夠乾淨,他完全可以以天為蓋地為席。
顧司知道他這段時間累了,也怕他涼著,趕緊給他扯了條薄毯子給他蓋上。
應該是家給了雲青彥安全感,他很快就安然入睡。
他輕闔著眼,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扇翼,鬆鬆的搭在眼瞼上,晨曦的微光灑在他雪白明豔的臉上,淡金色的光鍍在他的臉上讓他越發聖潔動人,不沾凡塵。
顧司看著他的睡顏,滿足的勾起唇角,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他為了見到這個朋友等了十六年。或許他這隱忍孤獨的十六年就是為了這一日。
想到這裡,他刷盤子都刷出了快樂的感覺。
要是能一直這樣和他在一起多好...
顧司揚起的嘴角又慢慢平了下去...
終於又進入了鬼怪世界。
不過是七天沒任務,對於顧司的感官卻是六年多沒有任務了。
這六年的每一天他都在百分之兩百的認真修煉。
沒有鬆懈也沒有偷懶,現在是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不犯陰氣綜合症的時候,雲青彥閒庭信步,光芒萬丈。他完全就把鬼怪世界當做旅遊景點了。
哪怕麵前隻是一座破敗腐朽陰森的療養院。
療養院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死亡的沉重,牆壁汙濁斑駁,窗戶破碎。
老舊的窗戶在陰森森的冷風的呼嘯聲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呀呀”聲。
而雲青彥卻像是看什麼稀奇的好風景一般,一會將病人打的吊瓶拿下來,拔開瓶塞,嗅了嗅。然後又原樣安裝回去,掛上點滴架。
一會又抓過病人的手腕,眉頭緊鎖的幫病人把脈。
然後坐在等位的椅子上,托著下巴像好奇寶寶一般看著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感慨:“這便是醫院嗎,如此之大!”
醫護人員來來往往,沒有任何人理睬超度者們。
一堆超度者懵逼的站在療養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