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們都沉默不語,他們有的是植物人,有的是老年癡呆,也有生活不能自理的,唯有在月色下才能四肢健全的站起來。
可讓他們真的放棄生存去死,也不是那麼容易。
果然,有一個中年男人崩潰喊:“你是老年癡呆,沒救了,可我才四十歲啊!我是植物人,我說不定還有機會醒,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另一個人也說道:“我隻是癱瘓而已...我不想死...”
馬上有幾個附和:“王大媽你想死是你的事,可彆拉我們一起。”
也有幾個病人默默起身和王大媽站在了一起。
“討好處的時候想加入我們,現在承擔風險又拒絕,哪有那麼好的事!”王大媽反手關上了大門,像個守城的女將軍,堅定的擋在門前:“今天誰都彆想出去!”
砰——
療養院的大門被笑笑一腳踹開。
濃鬱的【病苦】讓火焰都畏懼地繞開,【病苦】將火焰隔開,形出一道安全區域。
王大媽見笑笑進來又衝了過去,抱著笑笑說:“不要救他們!不要救他們!不肯為你死的人不值得你犧牲自己!”
笑笑眼中的血紅褪去,眼中流下血淚,她看著王大媽真摯地喊了聲:“媽。”
王大媽一愣,然後笑著流出眼淚:“好閨女,記得媽媽的話,不肯為你死的人也不值得你犧牲自己。媽媽能多活這麼久已經賺夠了。可惜啊,還沒給你找個可以依靠的好人家...”
王大媽忽然用力將笑笑推了出去,然後朝雲青彥喊道:“大師拜托了,我知道你們要功德,攔住她!這一場功德都是你們的!”
笑笑偏過頭怒視雲青彥。
誰知雲青彥隻是微微蹙眉:“看我做什麼?我又沒答應她。”
然後笑笑又衝了進去。
笑笑和王大媽一個拉,一個推。
雲青彥和顧司,兩人站在外麵安靜的觀看。
眼看他們無事可做,顧司無聊地問道:“所以這個世界,月相也和笑笑相關?”
雲青彥說:“我發現,每次笑笑跟你對練的時候,天上的月亮總被流雲遮掩,這種感覺就像燈接觸不良。所以我猜她有用自己的能量支撐世界,但跟你對練就要抽出能量應對你,就會形成這種情況。
另外,每次月亮明亮起來的時候,那些病人的魂體才會出現...”
顧司又問:“這些病人是真的現實的病人還是死後的投影?我以為他們是鬼怪世界安撫笑笑的衍生存在,但聽他們的話又覺得他們像是真實的,就像是莊周夢蝶,我們所在的,其實是病人的夢世界似的。可人間的時間流速不是和鬼怪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嗎?”
雲青彥說:“隻要想做,總會有辦法。”
“所以他們是真實的嗎?”
“這我無法確定。”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笑笑手中拿著幾張黃紙出來了。王大媽不知如何說服了她。
她抬手用【病苦】封住了大門。
療養院中的慘叫和燃燒的劈啪聲縈繞不止。
笑笑的眼眸寒涼如水。
慘叫聲漸漸低了。
黃紙也化為璀璨的信仰之力包容了她的身體。
她浴著信仰之光,身上的汙血褪去。
“謝謝。”她望著療養院突然開口。
聲音嘶啞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