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替他掃清一切可能會影響他心情的障礙。
強烈的窒息讓顧司並不美好的一生在腦海裡回放,對父親旁人的討好,繼母阿姨的虐待,奔波勞碌的生活,同學的排斥,親生母親對於他出生的憎惡眼神...
記憶中有的,忘記的他都清楚的記起來了...
那一瞬時間無限的長,記憶也一直沒有停止,一直在延伸。
他看見星河,看見宇宙,看見破碎的塵埃飛舞,看見雲青彥絕美而麻木的臉...
“我恨你。”他如此說,留下背影決絕離去。
他想攔住他,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好難受,比死了都難受,心發酸發澀發疼...
不,他不要他恨他!
一股莫名的力量操控了他無法動彈的身體,崩斷了幾條藤蔓...
叮——
一道劍鳴裹挾著灰藍色的寒光而來。
它貼著歸墟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又瞬間斬斷所有的藤蔓,立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繼續散發著威嚴而強悍的冷光。
歸墟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雲青彥的佩劍。
他怎麼會進來?他不是最討厭這種陰氣橫流的肮臟地方嗎?
她捂著流血的脖子,慌張的後退。
那個自帶光芒的人從走廊的儘頭緩步而來,他臉上沒有表情,眉宇間是無儘的冷漠,仿佛俯瞰螻蟻的神。
“接電話。”雲青彥將自己手中的身份卡扔向歸墟。
空氣湧入,意識回籠,顧司趴在地上又動彈不了了。
他記得身份卡隻有在中轉世界才能當手機打電話,在鬼怪世界它最大的用處隻能是當手電筒...
歸墟的臉上雖有些困惑,但還是接過了雲青彥的身份卡,聽見裡麵的聲音表情一怔,跑到了遠處的角落。
雲青彥走到顧司身邊,俯下身子將他扶起,往他嘴裡塞了顆藥丸。
雲青彥的丹藥效果一向特彆的好。
顧司吃了藥有了些力氣,伸手揉了揉鈍痛的喉嚨,張了張嘴,用沙啞的聲音道:“你怎麼來了,你沒事吧?那個電話不是在鬼怪世界用不了嗎?怎麼能接電話?”
“我也不知道,它突然響了,讓我下來,我就下來了。我沒事。你還好吧。”
“沒事。我們趕緊出去吧,這裡陰氣太重...”
顧司用手撐著地,掙紮著想起來。
“好。”雲青彥說著,用手穿過顧司的腋下,摟著顧司的脖子,另一隻手抄起他的腿彎,將他抱了起來。
顧司的腦袋空了一瞬間,似乎對雲青彥能輕鬆的將他抱起來感到不可思議。
在他心中對方大概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法師才對。
但想想,再怎麼說對方也是個成年男人,自己又不胖,好像也挺正常。
但是自己這樣被對方抱著,顧司感到有些難為情,他將頭埋入對方頸窩遮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雲青彥敏銳的察覺到了顧司臉上的溫度變化,停下了腳步。
“沒...”顧司不敢抬頭,悶聲說著。
“可你這樣我有點癢...”
顧司趕緊從頸窩支棱著直起脖子問:“這樣會好嗎?”
“你也不嫌累。”
身後傳來追逐的腳步聲。
顧司警惕起來,手到處摸武器:“有什麼過來了。”
“嗯。”雲青彥淡定地應了一聲,並不像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