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成了名副其實的趙爺。
此時趙竭一臉奇怪的看著顧司:“我不在這那該在哪?難道你想讓我出去打工?可不是你說我什麼都不用做,你也讓我吃飽的嘛?”
這確實是他給趙竭的承諾,顧司一陣恍惚,誒?他站在這乾什麼呢?他看了眼窗外,天黑了,哦,該吃飯了。
他將背上和手裡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時手頓了一下,他為什麼會背兩個包?
他手按在背包上,剛準備打開,趙竭一把扯過包說:“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回來?是打工店裡的臨期食品嗎?”
趙竭拿起包,拉開拉鏈,將裡麵的麵包,壓縮餅乾往外拿。
哦對,他今天是在蛋糕店打工,如果有臨期的麵包和邊角料,他會帶回來。今天是有幾個大客戶訂了個超大蛋糕,剩下的邊角料很多,所以他拿了不少。
趙竭這個人飯量大,不知道節製,給他多少都吃得下,今天拿回來的東西明天大概渣都不剩了,於是顧司趕緊拿著另一個包往自己房間走,他得藏一包,當做明天的夥食。
他將包放在自己房間的櫃子裡,用冬天的衣服遮起來。手中摸著冬衣,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又愣了下。
剛剛趙竭穿的短袖,自己為什麼要穿羽絨服?
自己是有什麼病嗎?他脫下羽絨服,也蓋在了背包上,將包完全遮住了才放心的出去。
“少爺,你說話到底算不算話的?說好今天兩菜一湯的呢?又忽悠我!你都這麼大了,要努力掙錢啊,不能讓趙爺我天天跟著你吃邊角料!”
就這一會的功夫,地上已經扔了好幾個包裝袋,顧司拿著掃把開始掃。
趙竭抱怨著,又撕開一包麵包,邊吃邊說:“對了,少爺,你爸是不是要回來了?”
“嗯。”顧司掃著地漫不經心答,他對爸這東西沒什麼感覺,他爸應該也是一樣,要是有一丁點感情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從來沒看過自己。
“我記得就是今天吧?他約你哪見來著,金桂酒店對吧?”
顧司回頭看了眼日曆,世界曆3390年8月12號,對,今天是顧名新約他過去的時間,不過是約的晚上九點,這種時間肯定不是喊他去吃飯的。
對方的敷衍態度讓顧司並不是很想去。
趙竭又說:“彆人是頂級富豪,肯定事務繁忙,能抽出時間見你說明他還是在乎你的。”
顧司垂著頭,掃著地,想來想去覺得有點道理,彆人一分鐘幾百萬的人,能抽出時間讓自己去見一見,自己還要怎樣?難道自己很值錢,能值幾百萬幾千萬?當然不值。
趙竭又幽幽的補充:“人還是得要有親人的,當絕戶容易被人吃。”
顧司終於抬起頭,乖巧而討好的笑道:“趙爺,你不就是我的親人嗎?”
趙竭一愣,繼而又滿臉嫌惡與不耐:“你覺得我是很喜歡天天吃麵包饅頭鹹菜泡麵嗎?
我當然是等著你爸回心轉意回來找你,這樣才能找他要照顧你這麼多年的補償。
你真當我是親人就趕緊去找他幫我要房子要車子要票子!親人?嘁!你能當錢花嗎?”
“嗯,馬上就去。”顧司顯的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這本就是他給對方畫的餅。
大家本都是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既然撕破臉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他沒再多說什麼,拿著手機出了門。
他確實得要錢,他還沒有成年,打零工的錢太少了,連吃都吃不飽,他還要上高中,上大學,這樣才能找個好點的工作...
筒子樓隔音不好,窄小的樓道裡有鄰居們炒菜的起落聲,有大人與小朋友的歡聲笑語,也有小情侶打情罵俏的聲音。
隻有他什麼都沒有。
八月的夜風依舊是熱的,知了吵吵鬨鬨很煩人。
顧司用手機刷了輛共享單車,他慢悠悠地騎著車,燈火通明的喧囂街道上,有人牽手散步,有人在飯後遛狗,有人跳著廣場舞,有人在路邊攤買了個卷餅後快速閃進一旁已經亮著燈的辦公樓...
還有人在離他兩米遠的位置倒下了,極其中氣十足的嗓門,“痛苦”的喊道:“小夥子!你怎麼撞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