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樓梯一路向上,三樓應該是布有陣法,明明從外麵看是個無門無窗的房子,而從裡麵看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有點像一個超大的亭子,沒有牆,隻有幾根玉石柱子,外麵圍了一圈玉石護欄,一層一層白色的輕紗簾幔從房簷處垂下來,圍在樓外,風一吹,層層疊疊,輕舞飛揚。
雲青彥就穿著鑲著金絲銀線的華麗袍子,負手站在玉石護欄那,望著外麵,帶著一身遠離塵世的疏離,仿佛他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寂靜遼遠的世界般。
他見顧司上來也沒多大反應。
淡淡瞥了他一眼後,就轉身走了過來,與他錯身而過後下了樓。
顧司也沒說話,跟著他走。
兩人一前一後,誰都沒說話,然後來到了膳堂。
其他人看了雲青彥紛紛行禮,喊他真人。
他倒是挺禮貌的,偶爾朝彆人點頭,隻是臉上沒什麼表情,像是個即興運作的點頭機器。
顧司看的有些好笑,忍不住對他說:“要不你告訴我他在哪吧?或者說說你的訴求,省的你裝的這麼辛苦,演也是一刀,不演說不定能避免這一刀,何必呢?”
雲青彥隻是微微皺眉,然後吐出二字:“放肆。”
“喲喲,挺入戲啊。行行,接著演,可千萬彆露破綻。”顧司臉上淡定,隨手拿著餐盤打菜,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這個雲青彥的氣質和他本人幾乎一模一樣,隻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一種非比尋常的驚豔,那不僅僅是皮囊,而是從氣質從骨髓散發出的氣韻。
如果是鬼怪扮演的,那麼這個雲青彥絕對是完全體了。
所以顧司不得不用彆的方法試探。
他又有些期待萬一對方是真的呢?他直接說些荒誕的話拆穿這個世界有問題,就算雲青彥失憶智商不會降低吧?他若一琢磨,說不定想明白什麼了呢?
結果雲青彥一揮大袖,直接走了。
顧司見狀嘴角壓不住的上揚,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露餡了。雲青彥可不會為了糟心事吃不下飯,在他心裡衣食住行都很重要。
顧司直接去廚房順了把刀準備把他解決了。忽然聽見旁邊的小弟子們在小聲:“剛剛前麵的師弟說真人過來了又走了,恐怕是厭食症又犯了,這該如何是好。”
顧司一愣,對方應該是重傷初愈,真的沒胃口也說不定...
自己太莽撞了...
不該這麼急,可他真的太害怕真正的雲青彥會出事。
顧司放下刀對膳堂的弟子說:“煮些米湯吧。”
遇事不決煮米湯,吃不下總喝得下吧。
弟子說:“前幾日煮過米湯,但不是顧師叔說不要煮了嗎?”
看來是那個“顧司”讓他們不要煮。
他說不煮就不煮啊。顧司在心中不屑的嘁了下,“再煮一些。”
等米湯煮好,顧司腰間彆著菜刀,端著米湯,來到雲青彥的住處。
然後他看見“顧司”腰間同樣彆著菜刀,就像另一個自己,坐在雲青彥身邊,他麵前的桌子上,小碗裡盛了半碗小米粥,銀碟子裡放著八樣小菜,大碗裡是撇了油的雞湯,另一個碗裡是鹽水煮菌菇。
喲嗬,又刷新了!
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半碗米湯,怎麼看怎麼寒酸。
雲青彥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顧司並沒有什麼反應,但這又是合理的。
畢竟顧司在之前的世界又不是沒見過兩個一模一樣的雲青彥出現在同一個世界,讓他“猜”真假,隻可惜兩個都是假的。
所以現在他就算看見這房間裡坐了十個雲青彥,反應大概也會和這個雲青彥差不多。
這並不能成為判斷真假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