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找來椅子,站了上去,抱住師爺,拔出劍,割斷繩子將他放了下來。
不管這馮師爺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該被如此對待。
顧司整理好馮師爺的遺容,想讓他看上去安詳一些,雖然沒什麼用,但有時候人還是需要慰藉。
他給對方蓋上被單後,問雲青彥:“主鬼怪說我們的超度任務失敗了,是不是意味他要殺人了?”
雲青彥說:“應該吧。”
他還是如此寧靜坦然,仿佛主鬼怪要取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在問他:今天天氣預報說是晴天就真的不會下雨嗎?而他答:應該吧。
他的話音未落,屋子就莫名的燃起火來,火勢異常凶猛,直接封鎖了所有出口。
雲青彥強撐著運了一道馭水的咒,他們才能從屋子裡衝出來,出來之後,他們才發現城中四處都是火焰。
縣衙和縣令府邸的火勢最大。
其他超度者不是在縣衙就是在縣令府邸,顧司明白這是主鬼怪在清繳他們。
顧司抓著雲青彥的手腕說:“我們先去縣衙找齊宇,你不是還要他當下人嗎?然後先出城找個廣闊的地方避一避。”
雲青彥捂著胸口咳嗽著說:“不必了,你我都這麼費力才能出來,如果等著我們救,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早就死了。與其找他,不如想想還能怎麼挽回馮無憂。他應該還在這附近。”
他很清醒,也很冷靜,說的話句句在理,顧司也收起了其他心思開始琢磨該如何勸導馮無憂。
這個世界的主鬼怪很難辦,畫餅肯定是完全行不通的,如果說鬼怪世界的很多東西都是主鬼怪的投射,那則說明他深諳人性,他知道人性本惡,當人性在他麵前徐徐展開,他或許會痛恨,但不會驚訝。因為他都見過。
顧司完全可以想象到,馮師爺在經不住唾罵後一死了之,那些愚民肯定是變本加厲欺負馮無憂的孤兒寡母,他一定受儘了苦難與冷眼,他在人間苦苦掙紮。
他甚至沒有報仇的對象,也沒資格以恨當做自己堅持下去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