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暴君!”黎甘路衝了進來,他帶著黑色鐵質麵具遮住了上半張臉,但下半張臉的血痂,說明他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臉,一張被百官剝去臉皮的臉。
黎甘路不知是才到,還是一直在聽著。
他大聲的反駁,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掩蓋他生前無法力挽狂瀾的無能為力。
“明明先帝才是昏君,他買賣官職,寵信奸佞,一打勝仗就屈辱議和,辰國早已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可為什麼被世人謾罵的隻有你?明明你是想帶著辰國走向更好的未來......”
“小甘將軍,可是我失敗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女帝對黎甘路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溫柔,哪怕是嗬斥,也是平靜柔軟的,像是哄著一個沒長大的任性孩子,
她抓著他的手拍著他的手背溫聲道:“說好了,隻要有人誇我明君你就要乖乖去投胎,好嗎?”
麵具下的黎甘路紅了眼睛,他不願意,這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改變了這裡。
人間的嘉帝還是人們口中的暴君,還是遺臭萬年,還是被世人謾罵,
可他不忍反駁,她一個皇帝,明明可以投胎,卻陪著自己一輪一輪的耗在這裡。
她慰藉他,卻也是囚禁於鬼怪世界的人質。
他多留一分,她便要陪著他多耗一分。
他不願,不甘,卻又不得不接受。
否則傷害她的便是他。
先帝懦弱,敵國當然來捏軟柿子,辰國的邊境動蕩不已,
而那個先帝是怎麼做的,他在皇宮酒池肉林,與皇後琴瑟相諧,邊境的動亂吹不到深宮中的皇座,那自然就當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怎麼可能給撥軍資補充軍備?
是還是將軍的女帝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如戰神附體,主動出擊,不僅退了薑國的兵,還搶回了他們的牛羊,並還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