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城醒來後,入眼的便是端著身子跪在蒲團上的沈嬌。
沈嬌一襲正紅嫁衣,頭上還戴著太後娘娘特意賜下的鳳冠,那鳳冠是純金製成,光是鑲嵌其中的珍珠就足足有幾百顆,看上去十分沉重。
沈嬌身子纖瘦單薄,戴這麼重的鳳冠,顯得尤為吃力,額頭上掛了幾滴晶瑩剔透的汗水,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葉北城並不知道衝喜之事。
他從來不信這些,最是痛恨鬼神論調,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書中,得知沈嬌是自願請賜婚來給他衝喜的,因此認定沈嬌跟大街上那些裝神弄鬼的神棍是一路貨色,與他理念不同,才會更加厭棄沈嬌。
此刻,葉北城看向她的眼眸很是複雜。
“你?是誰?為何會在本王房中?”
或許是因為昏迷了大半年,葉北城的聲音有些嘶啞,可眼神卻逐漸講究威嚴。
沈嬌跪著未動,她並未回答自己是誰,而是沙啞著聲音委屈地哽咽了一下,“王爺,您總算是醒過來了,多謝您救我父母一命。”
救她父母性命?
葉北城不懂她在說什麼,一雙星眸再次嚴厲,“本王問你,你是誰?為何不回答本王?”
沈嬌此時微微抬了抬下巴,不知道是不是跪太久的緣故,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發白,神色之中逐漸有了痛苦之意。
沈嬌知道,這是她服下的藥丸起作用了,她方才服了一顆損氣丹,這是她穿書以後自製的藥丸,可叫人短時間內氣血損耗,看上去虛弱無比。
男人,天生喜歡弱者。
尤其那種人畜無害的弱者。
藥物作用下,沈嬌大汗淋漓,身子一直輕顫,就像需要保護的小獸一樣。
“我……”
她抬著臉望著葉北城,一雙眼眸藏了諸多無奈,欲言又止,“其實,我是誰不重要,隻要王爺醒來就好。”
汗流浹背之際,她一臉無助望著葉北城,“您昏迷這半年時間,太後跟皇上都很擔心您,爹爹說過,您是北朝軍民的定海神針……”
她虛弱一笑,那笑隻是微微一綻,就馬上如同花瓣凋落一般悲壯慘烈,“好了……我的任務已完成,還請王爺能稍稍憐憫,給我一個體麵,放我和離吧!畢竟,於我而言,此時我也身不由己……”
和離?
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葉北城尚未弄明白事情的經過,沈嬌就倒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
這損氣丹的藥效非常好,沈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原書中,她在葉北城醒來以後,就被丟去了東邊無人居住的偏房,除了她隨身帶著的陪嫁丫鬟,王府上下,一概不許其他人去伺候。
可現在不同,她昨日昏倒以後,就被葉北城送到了碧水閣,順便請了太醫過來診脈。
沈嬌的貼身丫鬟琴兒又在太醫診脈的時候,適時哭訴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讓葉北城知道沈嬌也是迫不得已才來衝喜,並非想要這個攝政王妃的位子。
若是這些話從沈嬌口中說出,葉北城斷不會全信,可從一個丫鬟的哭訴中得知真相,那效果就不同了。
有時候男人就是賤,你對他真心傾訴,他卻懷疑你跟他玩心眼子,你真跟他玩心眼子,他又覺得你無辜善良。
搭配上當時太醫診脈的情況,說沈嬌心神受損,身體損耗過大,需得好好靜養才能恢複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