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好了點兒,南榮滄忽然覺得自己跟謝樹這個病秧子計較這些也沒什麼意思。
到了鹹安宮的宮門,謝樹就取下了披風,疊好後交還給了王德海。
禦用之物,謝植可以給他披上,他卻不能一直披著。
王德海也沒有多說,恭恭敬敬地接過了手,他算是瞧出來了,這位安王殿下倒是有兩把刷子,還沒有人能讓陛下在和攝政王相處時如此高興過。
哪回見了攝政王,他們陛下不在盤龍殿發一回瘋的,那嗜血瘋癲的模樣,像是索命的閻王似的,從盤龍殿抬出去的小太監,就沒少過。
這種時候,就連他,都不敢上前說話,但今日他瞧著,陛下心情不錯,應當不會像往日那般。
這都得感念安王殿下啊,所以這會兒王德海對著謝樹,臉上的笑意都真實了幾分。
“安王殿下,容奴才多一句嘴,陛下日子艱難,奴才看在眼裡,心中也著急,如今也隻有殿下您,能讓陛下高興兩分了,奴才鬥膽,若是得空,請殿下能多去瞧瞧陛下。”
王德海說的真心實意,謝樹卻是微頓了頓,難得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困惑,王德海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謝植心情好,大概因為什麼,謝樹還是能看出來兩分。
南榮滄對待謝植的態度,可不是一個臣子對待君王的態度,甚至算得上有些輕視了。
謝植是南榮滄一手扶植上皇位的,若是沒有南榮滄,光憑著謝植一人,怕是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越過眾多舅家強於他的兄弟上位。
畢竟據謝樹所知,謝植的母妃隻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
南榮滄敢如此放肆,當然也不僅是因為隱有挾天子令諸侯之意,南榮家以往本就是地方藩王,常年盤踞西北之地,還有自己的軍隊。
後誠仁帝削藩,為不過於觸怒南榮家,使其造反,保留了南榮家的私兵,名義歸於大景,實則兵權還是在南榮滄的手上。
當初南榮滄離開西北,來到上京,不過也是因為南榮滄是南榮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子,誠仁帝不放心,以教養之名將人留在了上京為質罷了。
沒成想南榮家到南榮滄這一代,竟出了個南榮滄這般謀臣武將,不過十來歲,便能憑借護主之恩,得到誠仁帝的寵信,一路爬到攝政王的位置。
可見南榮滄此人,看似放蕩不羈,無所畏懼,實則城府極深,怕是許多事,這位攝政王都清楚得很。
謝樹自然也明白,比起南榮滄,自己對謝植更像是一個臣子,不過是兩相對比之下產生的特彆情緒,所以並不是因為他,謝植才心情突然好起來的。
“王公公言重了,為臣本分罷了。”
謝樹同樣沒有具體答應下來,隻回了這麼一句話。
王德海反而愣了愣,不清楚謝樹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但覷向謝樹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神情,嘴角微動了動,還是沒能多說兩句。
抱著謝植的披風回了盤龍殿,謝植像是正在批閱奏章,王德海看了一眼殿內的陳設,鬆了口氣,陛下果然沒有發瘋。
“回來了,去找馮年給皇兄看過了嗎?”
察覺到王德海進來的聲響,謝植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在王德海手上的披風上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