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人撞上木門摔在門廊發出的聲響,謝樹沒有再看躺在地上的人,而是俯身撿起了長劍。
宋玨站在一旁,手裡端著的糖梨湯在被謝樹扯進來時,就灑了大半,想到這是給謝樹熬的湯。
他沒來得及思考謝樹為何突然這樣做,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卻是把這碗湯護好。
但他沒想到,竟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看著門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蒙麵黑衣人,宋玨臉色沉了下來。
謝樹掃了一眼已經被嚇傻了的金福,和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看的宋玨,目光落在在宋玨手中的白瓷碗時,頓了頓,但也沒多說什麼。
這會兒外邊兒顯然已經亂了起來,橙黃的火光幾乎燒紅了半邊天,連他們所在的二樓都被照的一清二楚。
謝樹甚至能聽見外邊人驚慌失措的尖叫,也沒時間思考彆的問題。
“宋大人可會武?”
宋玨雖是文官,但大景的世家子弟,自小都是要習武的,做強身健體之用。
隻是大部分世家子弟都學藝不精,所以謝樹才有此問。
“會一點兒。”
被謝樹問到這句話,宋玨愣了愣,腦中閃過方才謝樹一把將他拉進門的畫麵,目光落在謝樹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豔色逼人的臉上。
不知怎的,宋玨滾了滾喉,乾啞著嗓子回了一句,眼前卻是方才視線內謝樹不斷逼近的臉。
謝樹聞言,朝宋玨走近了兩步,抬手把手上的長劍遞到了宋玨跟前。
“殿下,那您?”
看著送到自己麵前的長劍,宋玨心頭一緊,謝樹把劍給了他,那他自己怎麼辦?
謝樹沒說話,而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也就是這會兒,宋玨才發現,原來謝樹腰帶的位置,實則是一把軟劍。
把劍遞給宋玨後,謝樹才看向臉色煞白的金福,金福不會武功,但這些人的目標不是金福,所以謝樹打算讓金福找個地方躲起來。
“殿下,奴,奴才保護您。”
金福像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還沒等謝樹開口說些什麼,看著屋外的動靜,金福一個跨步擋在了謝樹麵前,說話的聲音都還打著顫兒。
一臉英勇就義,仿佛隨時都能為了謝樹去死一般的模樣。
“不必,你找個地方躲好。”
謝樹沒有多說,越過人,徑直朝門外走去。
宋玨看了一眼金福,倒是個忠仆,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白瓷碗和長劍上。
看著空了大半的碗,宋玨眼底劃過一絲可惜和失落,但劍柄殘留的溫度,又讓宋玨心底隱隱有些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高興。
微微在劍柄上摩挲了兩下,宋玨低垂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隨即跟上了謝樹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的確會武,但並不擅於此道,頂多自保。
謝樹走出門,從二樓回廊看向下邊,這會兒下邊兒已然亂成了一鍋粥,護送他們的官兵已經和黑衣人們打了起來。
謝樹咽下方才因為動用內力,而湧上喉頭的腥氣,掃了一眼,沒看見那幾張熟悉的臉時,才飛身下了地麵。
宋玨這會兒沒有跟著下去,他看得清楚,謝樹的武功不弱,他若下去,隻會給殿下拖後腿,倒不如站在此處,觀察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