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正好買錯了,買成了另一種字體的,可偏偏她學的不是這一遭啊,這可太悲劇了吧。
抽出其他書翻了翻,不出意料,也是一樣的,蘇言垂著頭,隻能找找那兩本練字臨摹的帖子。
?
結果沒找到。
奇了怪了,她翻了半天,也沒看見字帖啊,好好的字帖,還能離奇失蹤不成,她就不信這個邪。
直到蘇言蹲下,幾乎不抱希望地扯出最底下的抽屜。
抽屜裡,赫然躺著她那本字帖。
靠,誰這麼缺德,胡亂收拾,害自己這一頓好找,蘇言心底抱怨著,抽出了那本字帖。
卻猝不及防帶著飄落的紙頁。
字帖底下,竟然壓著一摞信紙,捏在手上的紙張很薄。可疊起來卻有一寸高。
但蘇言震驚的原因卻不在此,而是這字跡——
是謝明允的。
而這紙上的內容,蘇言剛剛還看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正是她冊子上的內容。
所以說,這些,這厚厚的一摞全都是謝明允寫的?
那麼,之前她在此處撞見謝明允,他神情毫不尷尬,是因為並非她所想的那般,他是在與皇太女。
居然是自己誤會了!
蘇言捏著這份手稿,幾乎有點喘不上氣。
這成百上千張,都是他寫的,還能是為了誰呢。
謝明允是怎麼知道,自己看不懂這種字體。
還是說,自己在蘇府學字練字的時候,他就暗暗的關注著,所以知道她認識哪種字體,來莊裡之後,看見她買的書,便謄寫一遍。
難怪接連幾天謝明允都待在書房,她還覺得是此人不想見到自己,卻原來是幫自己,若非今日一時興起,她是不是還要誤會謝明允好些天,直至他幫自己都抄完。
蘇言一想到自己當時,對他產生的懷疑和失落,就恨不得回到兩天前抽醒自己。
怎麼能這樣誤解彆人的好意。
幾乎是片刻間,蘇言的眼眶紅了。
......
山莊的西南角,有一處溫泉池,是活泉水,泉眼咕嚕咕嚕冒著水,霧氣彌漫。
謝明
允靠在光滑石壁上,泉水漫過他的肩膀,又隨著水波翻湧,衝撞著他清瘦的鎖骨,薄薄一層衣物幾乎遮不住什麼,濕透後勾勒出肩部骨骼的弧線,一綹黑發沾濕貼著麵頰,愈發襯得膚白勝雪。
那雙清亮的眼眸半闔著,濕潤的睫毛翕動,掃出一片眼尾的紅。
謝明允向來愛乾淨,來此處兩日未沐浴已經是他的極限,是以今日莊內老伯過來,說這溫泉已然打掃乾淨,他便喚山楂收拾了浴袍,獨自過來沐浴。
不過,即使是冬日裡,這溫泉泡久了也有些發熱,他取來池邊素白手帕抹去額上水汽,緩緩睜開眼。
水底暗湧處,有暗影浮動。
又過了一會兒,他覺得差不多了,攏了衣領正要起身。
腳踝突然一陣針紮蝕骨的疼。
山石交錯處,霧氣彌漫的溫泉池裡,忽聞一陣水聲嘩然,白影倏然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