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陳學士哈哈笑了兩聲:“沒錯,這是贗品,真的那一副早就收藏在我書房裡,已經數年了。”
蘇言:“······”
還真的是可笑呢。
“敢問學士,為何還未見我,就答應收我為徒。”
陳學士搖了搖頭:“非也,若我見了你,發覺你品行不端,這收徒之事自然做不得數,本末倒也。”
蘇言微詫,算是見識了陳學士收徒看人品的另類誌趣。
“今日第一課,我們來講而今朝堂局勢。”
曆朝曆代,科舉考的都是時政相關,陳學士從基礎朝堂局勢講起也不足為奇,隻是這朝堂風雲,詭譎莫測,少有能看透者,蘇言自己,也隻是知其皮毛而已。
譬如,皇帝膝下僅有兩個女兒,其中長皇女李鈺自幼被立為皇太女,因此,早年間朝臣幾乎是一邊倒,立儲一事上沒有什麼黨派可言,但近年來,隨著太女李鈺成人,並未展現出過人的治國理政才能,群臣底下也是議論紛紛,大有甚者竟然支持起那個遊山玩水的二皇女。
講到二皇女,陳學士喝了口茶潤嗓子。
蘇言:“二皇女?我聽聞她常年遊山玩水,不關心政事,皇帝也不怎麼管她,反倒順著她心意,群臣中竟有支持她的······”
她心底一驚,不怎麼掩飾地直言心底想法:“莫非某些朝臣,想要的是傀儡上位?”
陳學士冷笑一聲:“你當那二皇女當真如此簡單,皇帝早早就立了太女,她出身不夠高,雖說是將軍兒子嫁入宮中所生,但老將軍早已入土,無人庇佑,若是出風頭,能有幾時好活。”
蘇言抽了一口涼氣,倒也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二皇女如此心機。
陳學士發問:“你且說說,支持二皇女的,都是些什麼人。”
蘇言沉吟片刻,道:“
有兩撥,其一為老將軍故人,依我所見,二皇女當年畢竟年幼,懵懂幼子不可能有此意識刻意隱忍本性,必然是有人背後教導,老將軍兵威猶在,必然是兵部的或者同老將軍交好的人,這些人不難查。”
陳學士點了點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蘇言隻得繼續道:“第二撥······不好查,想來是那些暗地裡的,可能是和皇太女無所交往,他日她繼位後也討不到好處的,對這些人而言,李鈺繼位不能給她們帶來任何好處,因此,倒不如暗地裡支持二皇女,畢竟二皇女這邊勢弱,來日若事成,必有重功······”
陳學士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蘇言講著講著,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等等!”
蘇言倏地看向陳學士:“皇帝呢?”
當今陛下,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是如何想的,她“縱容”著二皇女假模假樣地遊山玩水,將朝堂一切風起雲湧納入眼底,卻毫無表示。
她是如何想的。
陳學士沒作聲,那皺皸的指尖點了點桌麵,無聲無息地畫了個圓,首尾相接。
意為死循環。
她嘴角泛起一絲嘲諷:“這位皇帝陛下啊······她誰都不在乎,立儲是因為當年君後的父族有功,舉朝上下一片呼聲,這位長皇女便被立為太女,可······”
可是君心難測,沒過幾年,君後因不明原因冒犯聖上,被打入冷宮,反倒是二皇女的生父,莫名得了幾年寵愛,生下了二皇女,但不久又因病去世。
說起來,好像這位皇帝後宮裡的男子,這僅有的兩位產下皇女的,沒有一個得以善終。
蘇言心底一寒,已經有了猜測。
她皺眉道:“當今陛下,或許自認老當益壯,並不為皇儲之事著急,而是順其自然,由著朝臣站黨派,讓這兩位皇女相爭······”
眼觀之而恍若未聞,如旁觀一場大戲。
陳學士笑了一聲,“帝王之術,莫過於此。”
這話說得精辟,但也是曆朝曆代帝王慣用的手段,隻不過,當代皇帝不同於她人的是······她早早就立了太女,在這般看似“一邊倒”的局勢裡,讓朝臣選擇,讓兩位皇女做選擇。
蘇
言垂眸道:“學生受教了,多謝老師。”
這一上午,除了了解如今關於儲君一事的紛爭,蘇言也了解了當今朝堂黨派,三省六部各有所專,求穩派、改革派、佛係派,三足鼎立,各在各的領域固執己見,但又互相不配合,而皇帝陛下,總是適時地拉出一個人說道說道,偶爾打壓其中某一方的勢頭,下回又環藝方。
不過······黨派同立儲仍是緊緊纏繞的關係。
這很奇怪。
臨走前,已經日過正午,早就過了飯點了。
蘇言卻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往回走,對著喝茶的陳學士道:
“學生總覺得,當今陛下並不想立儲。”
陳學士抬頭,眼光中似有震驚,隻聽蘇言又道——
“至少是不想立這兩位皇女為儲君。”
作者有話要說:7.11-23:58
謝明允(允悲.jpg):蘇言,你忘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還在等你嗎?
今天是被遺忘的允允,餓著肚幾,可可愛愛(bushi)
->可可憐憐,沒有飯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