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這時,被關押在隔壁牢房的虛弱男子扒著兩間牢房之間的橫杆,死死地盯住孟和音,大喊一聲:“和音!”
沉浸在意識海中的孟和音猛一回頭,不解地看向那個瘦削但俊秀的男子。
“你是誰?”
……
真的是她。
薛洛舟本來已經萬念俱灰,可是隔壁被關進兩個人之後,他忽然聽見了日思夜想的那個聲音,然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卻在與彆的男人說著一些根本聽不懂的話。
在那短短的時間裡,他抱有無數的希冀,既希望那個人是她,又希望那個人不是她。等到燈光亮起時,看到那個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容顏時,他才敢喊出那麼一聲。
然而萬萬不曾想到,孟和音竟然對著他十分陌生的問了一句“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
“閉嘴!”前來開門的山匪惡狠狠地打斷了薛洛舟的話,並且遠遠從外麵揚起了鞭子,“再吵吵打死你信不信?”
身上的鞭痕猶在,薛洛舟不敢聲張,隻是眼神擔憂而破碎地看著孟和音。
“喂,你們兩個快些把自己的身份說一下,家裡幾口人,有幾畝田,有多少現銀,乖乖識相的話叫你們家人給點銀子,就放了你們。”
門口那個眼睛圓如銅鈴的山匪說道,然而根本沒有人理他。
山匪還在牢房門口嚷著,孟和音本不想搭理薛洛舟,隻是鼻尖忽然不受控製的湧上一股酸楚,伴隨著一陣心臟尖銳的疼痛。
孟和音勉強按捺下胸中的不適,頗為疑惑地扭頭,隻是恰恰好被站過來的明容擋住。
明容伸手擦了擦孟和音額頭上的細汗,貼近道:“怎麼?見到你的小情郎,心亂了?”
“彆亂說,我不認識。”孟和音小聲道。
明容眼中有些微的意外閃過,眉毛一挑,有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鬆:“我才不管你要怎麼和你的情郎私會,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明容說完,也不搭理外麵的兩個山匪,自顧自地站在牆邊,還是把薛洛舟擋了個嚴嚴實實。
孟和音懶得理他,按照前世修習的功法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感到稍微緩和一點之後,才看向牢房門口的兩個山匪。
“這位大哥,抱歉,你剛剛說什麼?”
一直被忽略的山匪此刻才找回了一點存在感,本來想發脾氣,可是看見孟和音這樣好聲好氣的小娘子便泄了氣,更何況這小娘子還唇色蒼白,一副十分虛弱的樣子。
“你們兩個,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裡幾口人,有現銀幾兩都說出來。表現得好讓家裡人交點銀子,就放了你們。”
山匪話落,孟和音做出一份實在難以啟齒的表情來。
銅鈴眼山匪見狀,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說話聲音太大了,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咳!其實……”
“其實……”就在這時,孟和音衣袖捂麵,聲若蚊蠅,“我本是一孤女,家住隔壁白水縣,家徒四壁,更無田產……”
明容在一旁聽得臉抽了抽,適時地咳嗽兩聲。
“這……可不好辦呐。”銅鈴眼山匪有些同情,喃喃道。
旁邊一個有些佝僂的山匪卻厲聲道:“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