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音,你究竟有沒有心?”
一連串質問下來,孟希音自己都被自己委屈到,眼淚不斷從臉上劃過,不是梨花帶雨,簡直就是傾盆暴雨。
明明隻是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丫頭,可是孟希音說的話卻像是一把又一把冰冷的尖刀戳進了孟和音的心臟。身體冰冷,麵上卻滾燙。
孟和音動了下喉嚨。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無地自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但此時竟然在一個小姑娘的質問下體會到了。如果人會為一件事情感到羞愧,意味著這件事情的確是個錯誤。
其實孟希音說得對。她確實沒有把孟家人當做真正的家人,她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在乎瓊州城的百姓,究其根源,她從來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孟和音。
她隻是一個用著孟和音身體的她自己。
可是對於其他人而言,這意味著孟和音的永遠消失。事實就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地接受這一點。
“這位……孟小姐,你最好不要這樣隨意的評判他人,也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也許是看不慣這樣低迷的氣氛,明容插嘴道。
孟希音咬牙:“我還沒有說你,你倒自己跳出來了。”
明容這下真的不明所以了,明明惹她的是孟和音,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這位公子,看你也是衣冠楚楚、儀表堂堂,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深夜與女眷私相授受,不知可謂人哉?!”
孟希音一句話用了好幾個成語,大都是看那些話本學來的,雖然不一定合適,但是氣勢十足。
孟和音和明容都被震驚了下,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些什麼?怎麼說,去孟府請命讓他們可以勾肩搭背摟摟抱抱嗎?他們又不傻。
孟和音甩了甩腦袋,把分岔的腦回路重新接回來,道:“這件事的確是我錯了,但我現在沒辦法解釋。如果你信我的話,明日驅逐山匪之後,我會對你們都解釋清楚。”
孟和音的態度很誠懇,也許這是這麼多年來兩人談話最多的一次。其實孟希音自己也明白,方才那一番質問有很大部分原因是為了發泄怒氣。
現在怒氣都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其實沒有必要再與孟和音爭執。
然而孟希音還是想問一句:“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驅逐山匪嗎?”
“嗯。”
“哦。”孟希音有些失落,不自覺地攪了攪手指,又道,“我……”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在你出發之前,能不能見見大家?”孟希音道,“爹娘真的都很擔心你,還有綠微和白渺,她們方才和我一起的,後來為了躲避官兵都不知道去哪了。”
孟希音期待地看著孟和音,最終,孟和音在她殷殷的目光裡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