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瞬間,沉寂的霧都體育場沸騰了。
某解說激動地站起來:“靠!ying神一個甩狙,日本隊的最後一名隊員Tian被擊殺。”
“二比零!漂亮!”
“贏了贏了!我們贏了!”
“中國隊牛逼!T.Z牛逼!ying神牛逼!”
“......”
解說2接道:“是的,場館的尖叫就像洪水爆發,全場的中國觀眾在用力揮舞國旗,口中呐喊著這場比賽的決勝者,T.Z-ying!”
“他是新生代的電競之光,連續三年斬獲CFPL狙神爭霸賽冠軍,以及嘉年華S6、S7、S8賽季三連冠!”
“還有上個月的WEM世界總決賽,T.Z代表中國迎戰巴西。身為隊長兼狙擊手的簡神,以絕技盲甩成功擊殺巴西選手Qius,打破加時賽僵局,奪下了中國隊第一個WEM世界總冠。”
“而今天,他又帶領T.Z贏下了中日電競k2-star邀請賽的冠軍——”
台上兩名解說已經激動到哽咽,深吸口氣,其中一個卷起衣袖,切換成日語,繼續咆哮。
時奈沒記錯的話,這是簡亦的第十八個冠軍,那還得再叨一陣。
反正贏了吹你成神,輸了噴你成屎,沒什麼好聽的。
他戴上耳機,抽出行李箱拉杆,睨了一眼冠軍領獎台的方向,起身從旁邊相擁的人群中穿過,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場館。
這是時奈第二次來霧都體育場,上一次還是三年前,那場驚豔各大戰隊的全民星個人賽。當年站在冠軍領獎台的人還沒有成神,是他的男朋友,叫簡亦。
那場比賽後他倆就分手了。
直到今天,時奈也沒想明白簡亦為什麼提分手,自己還鬼使神差點了頭。
他隻記得,他當著簡亦的麵撕了慶大錄取通知書,拉黑了對方微信和電話,分得乾脆利落。
不久後他就去了美國留學。
時奈想,簡亦肯定會來美國找他,然後給他一個溫柔的摸頭殺,求著跟他說對不起,是我傻逼,我們和好吧。
一如他曾經發著高燒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隻要紅著眼圈跟簡亦撒嬌,簡亦就會摸摸他頭,給他嘴裡喂上顆草莓味的阿爾卑斯。
想象和草莓糖一樣甜,但他等了三年也沒等到那顆糖,反而通過賽事直播,目睹了前男友從第一個冠軍拿到第十七個冠軍,從一匹黑馬走成了如今的ying神。
他的心不說有多拔涼,頂多就是吃了顆過期的草莓糖,吐出來就好,再換顆奶油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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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霧都和三年前一樣火辣炎熱,時奈抵不住烈日直射,抬手招了輛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車後座,上車就道:“師傅,Gyang基地。”
司機愣了愣,回頭問:“哪兒?雞養的雞地?”
時奈動了動嘴皮,好幾秒才改口成:“北濱路七號。”
司機這下聽清了,發動車子緩緩離開體育場。
一個月前,時奈的高中同學胖子,豪擲五百萬搞了個CF線下戰隊叫Gyang,問時奈有沒有興趣跟他闖番天地。
時奈想也沒想,兩百萬家當,眉頭都不皺一下,跟著胖子砸進去,然後放棄讀博機會,瞞著爸媽,一張機票從美國飛了回來。
除了時奈和胖子,Gyang還有一個投資人叫江寒,是時奈在美國留學時的同期舍友。
不過一年前,江寒繼承家業回了國,胖子來美國期間大家在一起玩過。他聽兩人要搞線下戰隊,也跟著投了三百萬。
三個人加起來正好一千萬,不管怎麼說,前期搞一個像模像樣的戰隊綽綽有餘,但偏偏——
時奈此刻站在北濱路七號,看到了低穀的絕望。
眼前的三層小樓哪裡是什麼職業戰隊基地,明明就是一家名為“竟揚”的網吧。而且競揚的競字下麵一撇還掉在半空中,風一吹搖搖欲墜。
時奈懷疑自己搞錯了地址,反複看了胖子發過來的微信才確認,濱江路七號真的就是Gyang基地。
FUCK!和這倆人合夥搞戰隊的決定就是個傻逼。
時奈心道,憑自己當年橫掃全民星賽奪下MVP的史績,進哪個職業戰隊會沒人要?怎麼偏偏信了胖子那廝的邪,跟他搞什麼戰隊。
生無可戀立了三分鐘,時奈才逐漸緩過來。
他摸出化妝鏡照照,確定自己沒有被這一幕氣到臉色發青,鏡子一收,拉起行李箱,走了進去。
網吧從外麵看著慘淡,裡麵卻高朋滿座,隻是一股難聞的煙味讓時奈嫌棄地捂住鼻子,連聲咳嗽。
“噢!邁!嘎!我們的AK小王子回國了!”
一聲敞亮的河東獅吼,全網吧的視線都甩時奈臉上,這給他尷尬得,腳趾都能扣出一座現實版的黑色城鎮。
那個叫他的大嗓門就是Gyang的大股東,胖子,本名叫何小胖。人如其名,身材長得像加菲貓,家裡開著五星級飯店,人卻二十四小時在CF裡泡著。
何小胖在高中的時候搞過一個線上戰隊,和時奈兩人沒事就去戰服下戰書,時奈出國後兩人也一直在線上玩。期間胖子來美國看過他幾次,不是拉他去紐約逛夜店,就是去邁阿密看比基尼。歸咎起來,胖子也就三大愛好:CF、美食和美女。
胖子揮揮手,招呼上網的客人打自己的遊戲,然後嬉皮笑臉湊了過來:“不是說過兩天才回來嘛,怎麼今天就到了,也不給胖哥打個電話,好去機場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