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亦聞言怔了。
他從來沒跟季顏提過時奈，季顏又怎麼會知道前男友關係。
“何必呢，既然相信，又為什麼要分開。”季顏雙手一展，搭在沙發上。
簡亦沒有回答，自顧抖了下細長的煙灰。
季顏偏頭問他：“ying，我很好奇，你說你一個慢熱到連朋友都沒幾個的人，怎麼會惹上Nail那根朝天椒？”
……朝天椒？時奈？
簡亦想想，突然一笑：“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形容他的，我以前也說過。”
“——還記得我倆第一次見麵，他就花了心思把我弄進派出所。”
“是嗎？比我還慘？”季顏指著淤青的嘴角問。
簡亦抿笑搖頭：“倒不至於，但尷尬程度也差不多。”
季顏很少看到簡亦笑得這麼溫柔，作為好友，簡亦笑他也跟著笑：“說說看，是誰這麼缺德讓你倆給碰上了？”
簡亦摁滅手裡的煙頭，偏頭看向季顏：“是他爸爸，我的教授。”
季顏：“……”
時奈的爸爸是慶大教授，媽媽是霧都高中教導主任，這兩位都曾是簡亦的恩師。
簡亦大三那年，在時教授的推薦下參加了一個市級的化學實驗，並拿了大獎。時教授找到簡亦，希望簡亦幫他高三的兒子惡補一下化學。
簡亦當時拒絕了，隻因為他有一個喜歡同性的秘密，不太願意和旁人過近接觸。
時教授很誠懇地拜托他，說他替時奈找過十幾個家教都被氣跑，他看自己脾性沉穩也有耐心，希望簡亦能幫他一次。
簡亦心軟，答應時教授試試看。
當天，時教授把時奈的微信推送給了簡亦，還跟簡亦說，不管他兒子廢什麼話都不要理會，隻管周末直接到家裡輔導就行，輔導費按市場價算。
為感謝教授舉薦，簡亦也沒想收輔導費。他讓時教授放心，自己一定會儘力而為。
從時教授辦公室出來後，簡亦就加了時奈微信，打算跟他約一下上課時間，還禮貌地在好友請求裡備注了「你好，我叫簡亦，是你的新家教。」
沒一會兒，他就收到對方的拒絕消息：「爸爸不需要」
簡亦震驚地蹙了蹙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點了好友發送。
但得到的依舊是拒絕消息：「爸爸不需要」
這次簡亦氣笑了，直接回了句：「你爸爸需要」然後點擊好友發送。
幾分鐘後，好友消息通過。
簡亦剛準備在對話框打字，問他周末幾點起床，對方就給他發了一個word文件，附帶一句：「這裡有十套化學試卷，你做完發我看看，看看你夠不夠資格當我家教。」
簡亦想：……這到底誰輔導誰啊？
不過簡亦還是花了兩個晚上做完了這十套卷子。
等他發給時奈的時候，對方回複：「周六下午三點過來，我午睡差不多三點才起」
簡亦一瞬能想象對方是怎樣一個混賬魔王，才有本事氣跑十幾個家教。
他沒有回時奈，而是收起手機，打算周六早上九點準時趕往禦城華府小區。
可沒想到，當簡亦按照時教授給的地址找到時家時，家裡並沒有人給他開門。
簡亦給時教授打電話，電話關機。時奈的媽媽岑主任一早去了隔壁市上教研，她說她給時奈打過電話，讓簡亦在門外等一下。
簡亦一等就等了個半小時。
直到警察找來，問他在這乾嘛，還要他去趟派出所作筆錄。
簡亦跟警察解釋：“我是這家主人請來的家教，約好九點上門輔導，可是家裡沒人。”
警察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一番後，敲開了時家門。
那是簡亦第一次見到時奈，明明一張打扮過的臉卻穿著睡衣，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攥著衣帶子一副恐慌的樣子，指著他跟警察說：“警察叔叔，就是他騷.擾我，一直在我家門口賴著不走，我害怕，求你們把他關起來。”
就這樣，簡亦活了22年，頭一次進局子就是因為時祖宗。
季顏聽到這，笑到前翻後仰：“時祖宗！哈哈哈——！那後來，你的時祖宗是不是被他爸媽打了一頓，然後乖乖被你收服了？”
簡亦搖頭：“並不。”
“啊？”季顏笑岔了氣，緩緩說，“不會是你被他給收服了吧？”
簡亦端過桌上的雞尾酒，晃了晃說：“我第二天再去他家的時候，我讓他把化學的暑假作業拿出來。結果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