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隻開了一條縫,但能清晰看到季顏裸著上半身，左邊肩頭和半邊臉都纏著一圈繃帶。
季顏沒料到時奈和小玖會上門，以為是物業催繳,便懶洋洋，連眼都沒睜全。
結果聽到時奈的聲音，他瞬間清醒,第一反應就是關門。
可小玖動作比季顏快,小玖眼簾一攏，左手撐門右手撐牆，兩步躥上去，半個身體直接抵住那條門縫。
“季顏。”小玖沉著不容反駁的口吻，命令道，“鬆手,讓我進去。”
時奈和季顏瞬間驚呆。
這是小玖在說話？
那個軟萌天真傻白甜的小玖？
哦NO！
“呃……要不等會兒，等我穿件衣服？”季顏說話突然沒了以前的麻利，一隻眼睛驚訝地看著小玖。
小玖深吸口氣，臉上沒有往常對季顏的溫和，而是斂著目光,重重晃了下頭。
“開門讓我進去。”小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稍顯緩和,但說話風格完全不像平時的他，也沒有甜糯的季神稱呼。
季顏愣是好幾秒都回不了神。
等他回神,那堵門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
他定定看了小玖一眼，就轉身回臥室換衣服。
小玖沒說話,徑直推門而入。
時奈跟著走進去，掃視一圈，這間公寓還算整潔,隻是客廳的沙發和茶幾稍顯淩亂。
沙發上堆著一床毯子，茶幾斜斜倒了一堆空掉的紅酒瓶，旁邊的醒酒器還有小半壺。
然後是一隻透明的高腳杯。
時奈衝小玖抬頜，示意他，季顏這家夥昨晚靠這些酒過了一夜，重點是，隻有他一個人。
小玖恍惚點頭，歎口氣，依舊沒說話，隻身走到茶幾旁，撿起那些空瓶子，順手丟進垃圾桶。
整個過程看得時奈目瞪口呆，尤其小玖收拾茶幾的樣子，和他熟練地找到酒櫃，像極了這間公寓的主人。
季顏出來的時候，小玖已經收拾乾淨。
他轉頭看見季顏換了件白色襯衫，扣子係到最上麵一扣，試圖掩蓋左肩的繃帶。
但有意義嗎？
小玖走到季顏麵前，視線定格在季顏臉上的繃帶，又下移到左肩。
“怎麼受傷的？”沒有稱呼，沒有客套，小玖直言問。
季顏怔了怔：“啊，受傷啊，沒有啊，就……纏著玩。”
小玖立刻露出反感的情緒，冷冰冰逼近季顏：“纏著玩？cospy麼？”
“……”
季顏再次被震驚，半隻眼睜著，看著小玖愣是接不出話。
時奈卻低頜失笑，揶揄道：“季大神，你是囂張久了，語言功能喪失，在溫柔可愛的小玖麵前，居然也能啞巴。”
季顏回神，清清嗓，從側麵避開小玖。
“少胡謅，要不是因為你，我至於把臉包成這樣？”
時奈好笑：“關我屁事！”
季顏瞥了時奈一眼，把沙發上的毯子拿開，招呼三人：“坐下說吧，你倆站著不累嗎？”
然後，他發現茶幾上的酒瓶酒杯都不見了，問時奈：“你弄的？”
時奈切了一聲，兩手一攤，拿出手機，在沙發一側的副位坐下。
“想得美，專程上門給你清理垃圾？隻有小玖才做得出！”
說完，時奈就靠著沙發玩起了手遊。
小玖呢，站在原地，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
季顏偏頭看他：“小16，你今天早上吃冰塊了，這麼冷。過來，挨哥坐下。”
小玖終於動了動身子，但他沒有聽季顏的話，隻是轉過來問他：“你臉和你胳膊怎麼了？為什麼纏繃帶？”
還不放過他？這孩子這麼擰？
季顏無奈笑笑。
他還不習慣性格轉變得這麼快的小玖，選擇儘量輕鬆應對。
“胳膊就是昨天打架的時候扭了一下，已經包好無大礙，過兩天就好。”
小玖垂著的手指彎了彎，頓了幾秒，續問：“那臉呢，總不是打架揍的吧。”
小玖記得很清楚，昨晚從KTV離開的時候，季顏的臉完好無損。
季顏砸吧下嘴：“不是說了嘛，臉是因為時辣椒，昨晚他喝醉了把我揍的。”
小玖蹙眉。
時奈手一滑，遊戲被KO。
“喂喂喂，你少賴我，昨晚我喝醉了跟簡亦在一塊，什麼我把你揍的，胡謅吧你！”
時奈離譜地瞪季顏一眼。
季顏朝他掀眼皮：“是，你是跟簡亦在一起，他背著你從霧南區走到北濱路，這麼大半個城，我也能遇上你們，你說我衰不衰？”
時奈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季顏輕哼：“時奈，你說你醉了就醉了吧，醉了還要挑路？出租車你不坐，非要求簡亦把你沿濱江路背回Gyang。巧了，哥哥夜遊濱江路，正好碰上你倆。”
“等等。”時奈脊背瞬直，“你說簡亦背我回的Gyang？”
“對啊，不信你問小玖，這事整個Gyang的人都看見了吧。”
季顏這話落地，小玖表情擰了下。
“這麼說，昨晚你也到過Gyang？”小玖下意識接問。
季顏愣了愣：“呃……我……順路，不，順便，送下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