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1 / 2)

直到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埃裡克才鬆開莉齊的臉蛋兒。

莉齊憋得滿臉緋紅,眉毛一豎,剛要發脾氣,就聽見他低聲問道:“你喜歡這裡嗎?”

她這才注意到,他們已來到一個寬闊的山穀,四麵杉樹環繞,迎麵是兩座覆蓋著銀雪的山峰,景色壯麗無比。

道路兩旁長著密密麻麻的藍色野花,應該是飛燕草、藍鈴花和紫羅蘭,這些花兒色澤鮮豔,仿佛一串串沉甸甸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冷豔的光輝。

極目遠眺,可以看見幾幢木屋,以及一座以白磚砌成的二層彆墅,掩映於鮮綠色和藍寶石色的花草叢中。

這的確是一塊“遺落的綠寶石”。

即使莉齊去過不少景色優美的地方,還是被眼前的畫麵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喜歡這裡,喜歡極了。

帶路的劫匪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牧場……就是約瑟夫住的地方。他以前是南部邦聯的士兵,十四歲就上了戰場,斷了一條腿,成了殘廢。聯邦老兵雖然也過得挺慘,但好歹有人幫他們建紀念堂,邦聯的老兵什麼都沒有。他家裡人都死光了。他在鎮上過不下去,就跑到這兒來了。這本來是一個闊佬的牧場,我們把闊佬趕走了,自己住了進去。”

埃裡克問道:“牧場?”

“是啊,牧場,”劫匪殷勤地答道,“那闊佬還養了不少奶牛,都被我們吃了。”

埃裡克愣了一下,縱聲大笑起來。

莉齊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懷疑他在笑話她,但沒有證據。

她沒有意識到,“農場”和“牧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她一直把它們混為一談。

埃裡克也沒打算告訴她——沒必要在這時候找罵。他一勒韁繩,把馬車停在了杉樹林裡,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劫匪立馬覥著臉迎了上來,卻被他一腳踹到了樹乾上:“彆靠近她。”

劫匪滿麵痛苦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根本沒想靠近那個嬌美迷人的少女,隻是想對戴麵具的男人獻一下殷勤——他離莉齊起碼有好幾步的距離,沒想到男人連這點兒距離都不能容忍。

劫匪不想再挨一腳了,麵具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一腳差點把他的骨頭踹散架,忙喊道:“我——我隻是想告訴你——牧場的守衛安排,沒彆的意思!”

“不用,”埃裡克冷淡地說道,猛地一拽繩索,把劫匪拽到腳邊,一邊踩著他的胸口,一邊用望遠鏡眺望,“我更相信親眼所見。”

莉齊已經習慣了埃裡克粗暴的占有欲,對這一畫麵毫無感覺,正在興致勃勃地擦拭手-槍。

劫匪原本還盼望著,她能幫他說兩句話,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不寒而栗。

在他的認知裡,女孩都善良又嬌弱,趕車的時候碾死一隻鬆鼠,她們都會傷心地流淚。

他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如此熟練地擦手-槍,也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看見這樣粗暴的畫麵後,還能漾起如此興奮的微笑——這對夫婦簡直是變態!

劫匪絕望地仰望天空,隻希望麵具男人解決完約瑟夫後,不要再想起他。

十分鐘後,埃裡克偵察完畢。

他大概記住了牧場守衛的位置及巡邏路線,接下來就是潛入了。

這是他的強項,他有自信不被任何人察覺。

比潛行更加麻煩的是,給莉齊分配什麼任務。

他早就注意到了她那雙神采飛揚的黑眼睛,要是不讓她參與進來,她估計會氣上好幾天。

他太了解她的脾氣,一點兒小事都能惹得她勃然大怒,所以平時都儘量順著她。

他知道她的槍法早已不遜色於普通槍手,儘管跟故事裡的神槍手還有些差距,但對付牧場的守衛肯定沒什麼問題。

然而,在生與死的麵前,他還是不敢讓她和自己一起冒險。

埃裡克沉思了片刻,從馬車後麵的箱子裡取出一把槍。

這是一把狙擊-槍,射程超過一千碼,精度高,威力大。他親自改良膛線以後,精度更是提升了一個等級不止,並且是後膛裝彈——剛才那些土匪之所以這麼快就被殲滅,就是因為他們用的都是前膛槍,裝彈慢,效率低。

他快速檢查了一遍槍管和彈膛,確定沒問題後,遞給莉齊。

莉齊接過槍,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寶貝兒,我需要你掩護我。”他說。

莉齊驚呆了:“你讓我用這個掩護你?”

她連步-槍都用不好,更彆說狙擊-槍,萬一打中了他的腦袋怎麼辦?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上了她的雙唇。

他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唇齒,吻得十分深入,幾近下-流地黏著她,纏著她,吮著她的舌尖與口涎。

他知道她難以抵抗他的吞咽聲,便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滾動的喉結上,故意發出清晰而響亮的吞咽聲。

莉齊被他吻得頭腦發昏,呼吸困難。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掩護我,好麼。我把性命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太動聽了,如同低音大提琴最富有共鳴的那幾根弦,再加上她的雙手正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心臟強有力的振動,她頭皮陣陣發麻,壓根兒沒能分析出這句話的具體含義,就無力地點了點頭。

等他離開後,她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把性命交給她了。

她的槍法是他手把手訓練出來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步-槍是她的短板,普通步-槍尚且如此,更彆說射程更遠的狙擊-槍了!

但他已經走遠了。她不可能追上去,隻為了說一句“辦不到”。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架起狙擊-槍,一隻眼睛貼近瞄準器。

她太緊張了,牙齒輕輕打戰,黏濕的冷汗爬滿了掌心。趁埃裡克還沒有進入牧場,她趕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

一切就像是在做夢,等他真的潛入牧場後,她忽然冷靜下來,緩緩移動瞄準鏡,使準星始終綴在他的身後。

埃裡克的速度很快,如同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牧場守衛的身後,一槍托擊暈對方,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若不是莉齊一直用瞄準鏡跟蹤他,可能都找不到他人在哪裡。

他沒有殺人,都是擊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