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問：“洛特凱亞，明天晚上我要和爸媽去看《佐羅》，你要一起來嗎？”
一瞬間，洛特凱亞想起客廳裡韋恩夫婦和布魯斯的合照，想起開啟蝙蝠洞的鐘表密碼，想起蝙蝠俠每年到犯罪巷小路上擺放的玫瑰花。
這些紛雜的記憶全部重合在布魯斯尚且年幼的臉上，沒有那兩顆子彈，沒有散落一地的珍珠項鏈。
沒有血，沒有淚水，沒有無數個輾轉反側、被懊悔與愧疚啃食的寢食難安的夜晚。
洛特凱亞看著布魯斯天真仍在的麵孔，半晌衝他輕輕的、溫柔的笑了一下：“我要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呢，布魯斯，恐怕我沒法跟你一起去了。”
“哦。”布魯斯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這次你要送我什麼？讓我猜猜……托尼前兩天給我出了新的難題，不會跟這個有關係吧？”
“禮物要等拆開的那一刻才是驚喜，現在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洛特凱亞衝他眨眨眼睛：“而且很可惜，你猜的完全不對。”
“……好吧。”布魯斯說：“你讓我越來越好奇了。”
他沒有太過糾結就在阿爾弗雷德的催促中喝掉牛奶上床睡覺了。阿爾弗雷德跟他道過晚安，關上房間的燈和門，然後走到了托馬斯的書房。
他正在這裡招待一位客人。
“您猜的都對，韋恩先生。”吉姆·戈登正坐在托馬斯對麵的沙發上。他比托馬斯要年輕一點，長得非常英俊，麵部線條堅毅，眼中帶著腐朽的哥譚警方所缺少的、正直的神色。身上的警服皺皺巴巴，一看就是剛從繁冗的工作中脫身出來，還帶著股隱隱約約的劣質咖啡味兒。
“死的都是哥譚有名望的上流貴族，每一個人的家族都在哥譚有上百年的曆史——可以說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哥譚人。”戈登說：“但是奇怪的是，我們幾乎沒有接到報警。他們對家族裡失蹤的成員閉口不提，活像家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有您提供的資金和暗中支持，我……認識了一些人，也得到了不少證據。”戈登說著，臉上隱約有汗水冒出來：“您可能覺得我說的是假話，或者我在撒謊，事實上我自己也覺得……”
“沒事，吉姆。”托馬斯溫和的止住了戈登的自我懷疑：“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和品格，這也是我為什麼暗中委派你幫我查清這件案子的原因。”因為性質重大又沒人追究，甚至還有遇害者家屬在暗中給警局施壓，這件案子早就草草了結了，隻有戈登在他的支持下還在堅持追查。
“感謝您的信任，韋恩先生。”戈登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托馬斯的安慰而放鬆：“我的結論是……”
“抱歉，先等一下，吉姆，讓我猜猜。”托馬斯打斷了他。他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你覺得死的這些人和貓頭鷹法庭有關，對不對？”
戈登驀地抬起頭，又震驚又不敢置信，嘴唇嚅囁了一下：“……沒錯，韋恩先生，我正是這樣想。”
“謝謝你，吉姆。”托馬斯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你替我證實了我的猜測。”
“什麼，您早就知道了？”戈登非常吃驚：“我以為您和以前的我一樣，都不相信貓頭鷹法庭的傳說？”
“但事實是它並不隻是一個傳說。”托馬斯點了點頭：“沒錯，我早就知道貓頭鷹法庭的存在了。”
戈登看起來有滿肚子疑惑要問，但托馬斯並不打算解釋太多，轉而問道：“那就你的猜測，他們死亡的原因是什麼？”
戈登隻好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疑問，回答道：“我不知道。”
“根據現場痕跡，那些死去的大人物們一開始在逃跑，他們甚至發生了踩踏；之後由於某個原因他們開始一致對外——但我們至今還沒有找到那個‘外’，它像是一團空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而且在當時那麼瘋狂——我們可以想見的瘋狂——的情況下，居然沒有人想去開門或者跳窗。噢，我並不是說沒人想去碰大門或者窗戶，有不少人死在了那裡，但是門窗都關的好好的，沒有半點劃痕，就好像有什麼我們檢測不到的東西隔離了他們一樣。”
戈登搖搖頭，苦笑一聲：“我當警察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情況。如果您非要讓我說出一個結論，那恐怕隻有魔法才能做到了。”
魔法。
托馬斯不動聲色的捕捉到了這個詞。
會是那個男人嗎？在他出手教訓罪犯，在哥譚劇院救下布魯斯他們之後，現在他又找上了貓頭鷹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