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布魯斯睜開雙眼。
這是他從有記憶起一直住的房間,屋內的一切擺設都十分熟悉:桌子上擺放著托馬斯送給他的一支鋼筆和阿爾弗雷德親手做的小擺件;窗台上擺放著一盆吊蘭,因為屋裡足夠暖和,它還翠綠的舒展著;床頭櫃上有一本薄薄的硬皮的詩集,是洛特凱亞昨晚過來時留在這裡的。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房間,而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從前住過的屋子。
確認了這一切後,布魯斯立刻清醒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在自己身上左右翻找,最後從睡衣的內兜裡摸到一個硬硬的物品。
那是一枚特殊材料製作的、還沒有開刃的蝙蝠鏢。
布魯斯握著它,緩緩地、放鬆的舒了口氣。
還好,他經曆的那神奇的一切,那個令他新奇不已的世界,還有另一個世界經受過許多磨礪的自己,都是真的。
他真的去過一個平行世界了!
布魯斯翻身下床,有點雀躍的想。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不過正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一樣,或許他在睡夢中開發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能力,或許他像愛麗絲一樣掉進了兔子洞。總而言之,這樣的經曆都是不可思議,恐怕也無法複製的。
而愛麗絲的奇妙旅程注定無法與他人分享。
布魯斯有點遺憾的把蝙蝠鏢裝進一個黑色絨麵的小盒子裡,和他的收藏品們放到一起。
他看著那些收藏品,心裡又是遺憾,又是驕傲。
阿爾弗雷德如平常一樣來叫他的少爺起床,驚奇的發現布魯斯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洗漱了。
“布魯斯少爺,您今天的勤勉真是令人驚訝,如果您能每天——噢。”阿爾弗雷德看著抱住自己的布魯斯,驚訝的表情褪去,換上看待晚輩的慈愛和溫和:“布魯斯少爺?”
布魯斯對阿爾弗雷德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然後他跟著阿爾弗雷德下樓,挨個對正等著他吃早餐的父母一人一個擁抱。
“布魯斯?”托馬斯驚訝的看著他,瑪莎則對他回以擁抱:“我的寶貝,你今天怎麼了?”
布魯斯說:“沒什麼,爸爸,媽媽,我隻是想抱抱你們。”
接著他同樣給了剛剛下樓的洛特凱亞一個擁抱。
“嘿,布魯斯。”洛特凱亞沒有問他為什麼,溫柔的摸了摸他發頂的頭發:“早上好。”
他們坐到桌子前麵,開始吃飯。
托馬斯說:“洛特凱亞?”他擔憂的說,引來布魯斯一個探視:“你好像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最近工作的時間有點長。”洛特凱亞坦白道,他揉了揉額角:“我正想跟您說這件事,最近的研究有了一定成果,我想去實驗室待兩天。”
事實上不是他真的有在做什麼研究,而是厄貝裡斯特實在是太累了。
一直不間斷的幫助古一法師監管世界出格的魔法力量本就令他精神疲憊,帶著布魯斯往返於另一個平行世界則將他的力量也消耗了大半。那支龍角化成的匕首在他剛剛回到這個世界就破碎成了一捧微光,消失在空中。一瞬間厄貝裡斯特感覺自己的心底好像缺失了一塊重要的部分,他從來沒有這種靈魂帶來的虛弱感。
幸好厄貝裡斯特感覺到頭頂籠罩著屬於其他維度的黑暗能量已經減弱了一些,古一法師應該已經在鬥爭中占據了優勢,他不用再管這堆麻煩事太長時間。但目前他也沒有維持洛特凱亞這個馬甲的精力了,隻好先忍痛從布魯斯身邊離開一段時間,等古一法師那邊完事之後趕緊回來。
托馬斯同意了他的要求。他和霍華德認識很久了,知道像他們這種科學家做起研究來有多不要命,於是認真叮囑道:“雖然科學很重要,但是你也得注意身體,不然怎麼專心做研究?”
“我知道了,謝謝您。”洛特凱亞向他道謝,然後對布魯斯歉意的說:“抱歉,布魯斯,我得離開一陣子,最近沒法為你輔導功課了。”
布魯斯說:“沒關係,最近的學習到了一定階段,我正好可以好好想想。”
“那就再好不過了。”洛特凱亞溫和的說。
吃完早飯,他就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和手稿,坐車前往韋恩集團的研究院。
布魯斯與他擺手送彆,拉著阿爾弗雷德的手往回走。
路上,他問:“阿福?”
“什麼事,少爺?”
“沒什麼,再見到這樣年輕的你真是太好了。”
“……我想昨天我還沒有老態龍鐘?”
“但是聽說你們英國人有禿頂基因,”布魯斯煞有其事的說:“我昨天做夢夢到你禿了。”
目前還擁有一頭茂密頭發的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
……
洛特凱亞進入他的私人實驗室,關閉攝像頭,變化成了厄貝裡斯特的樣子。他在傀儡上留下了一點自己的靈魂聯係,讓他在實驗室待機,自己再次出現在上次遇到浮士德的地方。
那裡被他和浮士德破壞的破破爛爛,異常狀況已經引來了警察,被拉上了警戒帶。厄貝裡斯特還注意到有幾個擁有魔法的人在附近晃悠,按體係來看,他們大概是來自英國的巫師。
厄貝裡斯特隱去身形,四處查看了一圈,確認的確沒有線索未被他發現,也沒有找到浮士德當初所說的法器的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