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布魯斯所承諾的那樣,托尼剛一睜眼就看見了洛特凱亞。
事實上,他是被紙不斷翻動和摩擦的聲音吵醒的。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托尼本著“看在我還想睡覺的份上大度的決定不跟你計較”的思想哼唧了兩聲,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希望那個出現在他房間裡的人能有點自知之明立刻安靜的出去。
沒想到噪音反而更大了！
托尼被吵得睡不下去,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來：“有完沒——”
他看見洛特凱亞好整以暇的坐在窗前看著他，要說的話一下子卡殼了。
“嗯？”洛特凱亞哼出一個優雅的鼻音,看著他微笑：“終於醒了？”
托尼：“……”
托尼短路了一會,他那引以為傲的大腦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你進來為什麼不敲門？”
“我也很希望這樣做。”洛特凱亞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隻可惜某人睡得昏天黑地，根本聽不見我的敲門聲。”
托尼順著他揚起的手看過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的草稿！”他迫不及待的問：“你有什麼想法？”
“有很多。”洛特凱亞說：“不過你得先下來吃飯，吃完飯我們才能談這些。”
“哦。”托尼翻了個白眼：“這一定是布魯斯教給你的。”
托尼不甘不願的把自己收拾好,下樓的時候發現布魯斯和洛特凱亞已經在飯桌前等著他了。他坐到椅子上，從盤子裡拿起一塊三明治，大口大口嚼起來，並且相當嫌棄的看了旁邊那杯牛奶一眼。
“我給你們加了點糖,”洛特凱亞說：“所以請喝完它。”
“……行吧，你好歹人性化一點。”托尼挑釁的看了布魯斯一眼,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出乎意料，味道還不錯，跟昨天的比起來。
說起來，三明治的味道也挺好。托尼正想問問洛特凱亞從哪買的，就被轉移走了話題：“你的構想我看過了。”
洛特凱亞說：“我猜你已經構建了模型，但一直沒有成功。”
托尼點點頭,反應過來又矜持的坐直了身體：“模擬運算出現了問題，它總會在一個地方卡死，然後不得不重啟。”
“我找到了一些小問題，但它們相比起來無傷大雅，我猜真正的問題需要等我真正看過你的模型之後才能發現。”洛特凱亞對他微笑一下，笑容十分和善：“人工智能的方向我隻是略有涉及，還沒有像你這樣仔細研究過，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需要共同度過了。”
這時候托尼還沒發現洛特凱亞的險惡用心，隻是挺高興有個熟悉的人能跟他一起研究。他從認識洛特凱亞之後就一直跟他探討問題，已經習以為常，壓根沒覺得洛特凱亞的話有什麼問題。
兩個人吃完早飯，跟布魯斯打了聲招呼就一起進了實驗室。
布魯斯已經提前跟司機說好，等他收拾完之後，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您要去哪，少爺？”
布魯斯說：“我隻是想隨便逛逛，你隻要確定中午十二點之前我們可以回來就行。”
在布魯斯的生命中，一直圍繞著哥譚，他很少離開她去領略彆的地方的風景。但現在布魯斯意識到，想要解決哥譚的問題，隻在那裡待著是不可以的，他需要多去彆的城市看看，需要了解哥譚之所以與眾不同的原因。
……
洛特凱亞和托尼一人占據了一塊智能白板，在上麵寫寫寫。
“隻要稍稍改變一下結構……”托尼一邊寫一邊說：“……看，這樣就完成了！”
洛特凱亞勾勒完最後一筆，走過來看著托尼列出的結構，用手中的壓感筆輕敲手心：“……看起來可行，但還需要運行之後才知道。”
“那我現在就輸入！”托尼興高采烈的撲過去，被洛特凱亞一把摁住了：“等等。”
他說：“你看現在幾點了？”
托尼看了一眼實驗室裡的表：“……十二點一刻，距離上次模擬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但以我實驗室裡的配置來講，一個半小時完全能夠支持它再進行一次模擬了。”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托尼。”洛特凱亞不由分說的把他往實驗室門口拽，不顧托尼的掙紮一邊溫和好脾氣的解釋：“你忘了自己是個人類，需要吃飯嗎？現在到吃午飯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吃飯？！”托尼感到不可思議：“你不為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成功或者問題而興奮嗎？”
而且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托尼一邊掰洛特凱亞的手一邊震驚，布魯斯能一把把他推開也就算了，為什麼你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半點肌肉都沒有的研究員也拎他跟拎壺一樣容易啊！！
托尼開始懷疑人生：是我太輕還是我太菜？？？
“那種感覺會一直存在的，隻要你堅持不懈的研究，它就會存在。”洛特凱亞說：“但你不能一直不吃飯和休息，你的身體會撐不住。”他話鋒一轉：“再說布魯斯還在等著我們，他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我得給他做飯。”
托尼：“……”
所以你果然是為了他吧！我也在長身體，你為什麼不提我？！
……不對，我不需要這些，你讓他去吃飯好了，我要搞研究！！
抗議無效，托尼還是被洛特凱亞從實驗室裡拽了出來。
布魯斯看見兩個人的姿勢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對洛特凱亞微笑一下：“乾得好。”
洛特凱亞唇邊的笑容擴大了。
托尼在兩人身後猛翻白眼。
洛特凱亞把托尼扔進沙發裡：“我先去做飯了。”
“你自己做？”布魯斯有點遲疑：“我以為你挺累了，要不我們定外賣？”
“不用。”洛特凱亞溫和的說。開玩笑，有他在居然還讓他的主人吃外賣？！
“隻需要稍等我一下就可以，”洛特凱亞向布魯斯頷首：“這並不麻煩，隻是需要看著他一點，”他看向托尼，對托尼露出一個在他看來非常欠揍的笑容：“彆讓他再跑進實驗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