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坐在客廳的電視機前。
裡麵的女主持還在講解著今天的恐襲事件:“大批不明人士對市民進行武力襲擊,這場襲擊造成的傷亡人數目前還在統計當中……”
巴基眼睛盯著電視,思考已經跑偏了。
一覺醒來,他就發現厄貝裡斯特已經不知所蹤。控製徹底解除帶來的變化是明顯的,巴基覺得厄貝裡斯特應該想知道這個,所以待在家裡等他回來。
他等了一會
看見了厄貝裡斯特出現在哥譚市郊的新聞,看見大批忍者入侵哥譚市。
然後巴基想,厄貝裡斯特現在肯定很忙,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他的城市裡作亂而放任不管。巴基有想過要不要出門幫忙,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出門的時候厄貝裡斯特回來,那他就無法在第一時間見到他的主人了。
所以巴基將蠢蠢欲動的鋼鐵手臂按耐下來,心煩意亂的繼續坐在電視機前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漆黑的人影出現在客廳。
巴基立刻站起來,驚喜的叫了一聲:“主人。”
然後他看見厄貝裡斯特像是站不穩一樣,伸手扶住了牆,低下頭捂住自己的嘴唇。
血從他的指縫間淋漓灑落下來。
巴基立馬衝上去扶住他:“主人?”他震驚的說:“你受傷了?”
厄貝裡斯特無力的靠在他懷裡,身體因疼痛而輕輕發抖,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那你……”巴基顯然根本不相信厄貝裡斯特的話,他猶豫了一下,把他攔腰抱起來:“什麼人能救你?我們現在就去。”
“……不,就待在這裡。”厄貝裡斯特喘/息了一會,放下手,血止不住的從他的唇角湧出來:“唔——”他像是痛苦的皺了皺眉,然後勉強自己睜開眼睛,看著巴基,喘/息著說:“哪也不去,就在這裡,我隻是需要,唔,需要休息一會。”
他盯著巴基,迫使他點頭。
然後閉上眼睛,癱軟在巴基懷裡,不再動了。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在起伏,巴基簡直以為厄貝裡斯特已經在他的麵前停止了呼吸。
他不知所措的站了一會,腦子裡隱約出現的記憶告訴他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巴基把厄貝裡斯特放到床上,簡略的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厄貝裡斯特沒有說謊,他的確沒有外傷,僅有的幾道劃痕和擦傷也已經幾近愈合。
巴基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他這副虛弱吐血的樣子。
他隻能用遙控器把屋裡的溫度調高——這個東西和電視機一樣,都是厄貝裡斯特教他使用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然後把被子裹在厄貝裡斯特的身上,磕磕絆絆的給他蓋好。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把臉上那個顯得有點硌人的麵具摘掉,儘管它已經破損了一部分,使巴基可以看見厄貝裡斯特高挺的鼻梁,以及沾滿血跡的嘴唇。
他走到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出來,用儘量輕的動作把他的臉擦乾淨,洗了洗毛巾後又把手也擦了一下。
然後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低著頭注視著厄貝裡斯特,等待他醒來。
……
洛特凱亞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然後睜開了眼睛。
就在厄貝裡斯特陷入昏迷時,他的意識也同時離開了這具身體。
洛特凱亞還記得自己的意識和身體斷開之前的最後一刻,布魯斯焦急的聲音和麵孔。因此在本體沉睡過一段時間,力量恢複了部分後,他選擇了先供給傀儡身體使用。
至少他得先讓布魯斯安下心。
就在他這麼想的下一刻,布魯斯的聲音從床邊傳了過來:“洛特凱亞!”他的聲音裡充滿驚喜:“你終於醒了!”
布魯斯的麵孔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洛特凱亞注意到他眼眶下的青黑。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被布魯斯製止了:“等一等,我給你拿杯水——噢,我得先扶你坐起來,你自己彆動,手上還插著吊瓶呢。”
洛特凱亞這才注意到頭頂上的吊瓶,上麵標注著百分之十的葡萄糖溶液。
布魯斯快速的說著,手腳麻利的把洛特凱亞扶起來,往他身後放了個柔軟的靠枕,然後遞到嘴邊一杯溫水:“我試過了,溫度剛剛好。”
洛特凱亞看著布魯斯的眼神,不得不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不過布魯斯殷勤的態度仍舊令他渾身不自在,因此他清了清嗓子:“謝謝,布魯斯,”他伸出完好的那隻手:“我可以自己來。”
布魯斯在旁邊眼睛錯也不錯的看著他。
洛特凱亞把喝空的水杯遞給他:“謝謝。對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他現在正躺在韋恩莊園自己的房間裡,窗外的陽光照在窗台上:“我睡了半天?”他不太確定的詢問。
“你睡了三天半,洛特凱亞。”布魯斯歎了口氣,接過他手裡的杯子:“雖然檢查顯示你一切都好,隻是失血過多。但是如果你再不醒,我可要再一次把你送進醫院裡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一點,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但洛特凱亞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醒,他真的會這麼乾。
先讓傀儡殼子恢複意識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這時,房間門被克製的敲了兩下,阿爾弗雷德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在看到洛特凱亞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噢,”他說:“看起來我們兩位病號先生都恢複的不錯。”
洛特凱亞衝他輕輕點頭:“讓你擔心了,阿福。”
“其實最擔心的不是我。”阿爾弗雷德說,他看了看布魯斯和洛特凱亞,又看看托盤裡的食物:“也許我需要多準備一份午餐?”
“謝謝,阿福,不過我覺得我可以自己下樓吃。”他伸手拔掉手上的輸液器針頭,想要下床。布魯斯立刻神色緊張的站起來,伸出手想要阻攔他:“先等一等,洛特凱亞,你的……”
他話還沒說完,洛特凱亞猛的倒吸一口冷氣。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厄貝裡斯特因為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在治療這具身體的時候已經幾乎失去了全部力量,本源受損,隻能勉強擠出一點用以修補胸前的傷口,不讓這個身份在布魯斯麵前死掉。
但這已經是當時的他能夠做到的全部了。
所以顯而易見,他腿上的那個洞還好好的待在那,並沒有因為他睡了一覺而消失。
“你怎麼樣?”布魯斯緊張的問:“傷口有沒有崩開?”看起來如果洛特凱亞叫一聲痛,他就會立刻脫下他的褲子檢查。
“不,沒事,我很好,真的。”洛特凱亞絕對不要這種事發生,他想想就覺得尷尬。
——該死的,塔利亞為什麼要打他的大腿。
“您不必不好意思,洛特凱亞少爺,”阿爾弗雷德在一旁涼涼的給洛特凱亞插了一刀:“在您昏迷的這幾天裡,都是布魯斯少爺在為您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