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上空,普通人肉眼無法看見的黑暗氣息正逐漸彙攏侵襲,漸漸的聚攏在曼哈頓上空。
“……是多瑪姆。”古一法師閉了閉眼睛,然後又睜開。她的麵孔一向顯得雲淡風輕,此刻麵對這樣危急的時刻也不例外,平靜的看向莫度和已經被魔浮鬥篷所認可的奇異博士。
“老師,”莫度說:“我記得您說過,有您和厄貝裡斯特在地球,多瑪姆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
“因為厄貝裡斯特現在自身難保,”古一法師歎了口氣:“多瑪姆正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才選擇在這個時機讓他的信徒們打開缺口,入侵地球。”
“呃……抱歉,”奇異博士把試圖往身上蹭來蹭去的魔符鬥篷拍下去,說道:“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問一句,厄貝裡斯特是誰?當然我記得我見過他一麵,在我剛到卡瑪泰姬的時候。聽你們的意思,他好像也挺厲害?”
“是的,”古一法師看了他一眼:“如果單論魔法能力,我們幾乎不相上下。”
奇異博士想起雨夜裡,那個來到他窗邊的奇怪男人。對方金黃色的眼睛如同融化的黃金,看向他時的目光像隱藏了許多秘密和隱情,與他說話時又帶著點奇怪的熟稔感。
“哇哦,那還真是挺厲害的。”他說:“他看起來像認識我一樣,不過我卻不記得在哪見過他。”
“在你的未來,他的過去。”古一法師微微一笑,沒有再回答滿臉問號的奇異博士更多問題,又將話題扯了回來:“倫敦聖殿已經失陷,卡西利亞斯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紐約,你們要守護好這裡。”
“‘我們’?”莫度詫異的說:“隻是我們,您要去哪?”
“我將在地球外阻擋住多瑪姆入侵的腳步,”古一法師說:“王和聖殿裡所有的法師們都會幫助你們。三座聖殿是地球最後的保障,一定要守護好它們。”
她回過頭,看了奇異博士和莫度一眼:“莫度,你得學習你師弟的順勢靈活;而斯特蘭奇,你要學習莫度的堅韌意誌。”
在這種情況下,古一法師這番話顯得尤為不妙,之前已經意識到這次的入侵事件有多麼嚴重,但還不覺得有這麼嚴重的奇異博士和莫度頓時沉下了麵孔。
注意到他們嚴峻的神色,古一法師微笑了一下,看向奇異博士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斯特蘭奇,阿戈摩托之眼是聖殿眾多珍貴的魔具中最重要的一個,保護它是至尊法師的責任和義務。”
奇異博士嗓子發乾,但他儘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些,像是在卡瑪泰姬時他們每一次關於魔法的探討:“……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它還給你?”
“不,”古一法師眼含笑意的看著他,輕聲道:“它認可了你,現在保護他的義務是你的了。”
……
戈登和布魯斯急匆匆的向審訊室走去,身後跟著蒙托亞和幾個警察。
戈登邊走邊問:“他還配合嗎?”
“恐怕他不會,頭兒。”蒙托亞說:“我們沒法指望一個剛炸了半個中心公園的混蛋配合調查。”
戈登諷刺的笑了一聲:“哈,你說得對。”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來到了審訊室外麵,單向玻璃露出審訊室內的場景:布洛克雙手撐在桌子上,厚重的身軀在罪犯麵前投下一大片陰影,麵孔顯得十分凶惡,正大聲逼問著什麼。
但顯然他的對手對警察訊問這一套已經有非常多的經驗——他壓根沒有把布洛克的威脅放在眼裡,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壯碩肌肉和紋身意味著他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臉上挑釁和嘲諷的表情令布洛克暴跳如雷。
戈登看了布魯斯一眼:“你留在外麵,我進去。”
布魯斯點點頭,後退了一步,看著戈登走進審訊室,反手關上門。蒙托亞貼心的調大了審訊室內聲音的按鈕。
聚集在這個房間裡的都是戈登信任的人,沒有對戈登把布魯斯這個編外人員帶進來提出什麼疑問,他們都知道布魯斯是哈維的支持者,而最近哥譚內一再發生的種種恐怖襲擊嚴重威脅到了哈維的選票和信譽。
而布魯斯也已經暗地裡調查過他們,確認他們都是正直的好警察——這就夠了,在哥譚,這一點顯得尤為彌足珍貴。
戈登坐到罪犯麵前,布洛克讓出位子,站到桌子的一邊。
罪犯哼笑一聲:“你好啊,大局長,要玩‘好警察壞警察’那一套嗎?”
戈登沒有理會他,並且伸手製止了布洛克揚起來的拳頭,然後他翻開了手裡的文件:“布裡奇斯·霍爾。”
“是我。”罪犯往椅子背上一靠,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我覺得你應該記得我,上回就是你把我抓進來的。”
但他並沒有在監獄裡待上幾天,很快就被保釋了——戈登在心裡自動補充。
這些事兒,在哥譚,這麼些年裡他已經見怪不怪,哪怕他現在已經成了警察局的局長,但對方找了幾個自願頂崗的小角色,又上下塞了一大筆錢,哪怕是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原本證據確鑿的犯人再次逍遙法外。
戈登的語氣不禁沉了一個度:“……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布裡奇斯·霍爾哈哈大笑:“算了吧局長,我們都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當然,我也覺得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抓到我,以後我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所以你承認自己在中心公園安裝了炸彈?”
“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隨便你們怎麼寫吧,局長。”霍爾說:“反正最後我總是會被保釋的。”
戈登說:“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像個男人似的乾脆點。”
“我才不,”霍爾說:“你當我傻?我知道這地方有錄音。”
不等戈登再說點什麼,霍爾又得意洋洋的道:“但是我可以透露一點我們的目的,你是不是也挺想問這個?”
戈登重複道:“我們?”
“對,我們。”要不是手臂和腿都被鎖在椅子上,霍爾現在應該在蹺二郎腿了:“哦,拜托,這陣子哥譚出了這麼多起炸彈案,你們不會真以為都是心血來潮吧?”
“所以你們是在有預謀的進行這一切。”戈登說:“那麼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你們這些警察,噢,還有哈維·丹特那個檢察官,你們上位的時間太久啦。”霍爾說:“看看十幾年前哥譚是什麼樣兒,再看看現在——我們的日子可不太好混了。”
“所以你們想阻止哈維·丹特當上市長?”
霍爾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說呢?”
戈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聽起來挺有道理,但是你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想你應該清楚這些天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被關了進來,而且即將麵臨起訴。我相信你們有彆的辦法可以達成這一目的。”
霍爾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下:“所以呢?”
戈登篤定道:“所以你們還有彆的目的,不隻是讓哈維·丹特當不了市長,你們還想乾點彆的。”
霍爾的臉抽搐了一下,之前還顯得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態度收斂了一些,不自覺的坐直了,語氣也變得有點不自然:“少在這說有的沒的,我們就是想這麼乾,爆炸才是藝術。”
戈登問:“你確定?”
霍爾不耐煩的說:“你他媽的話怎麼這麼多?”
“行吧。”戈登往椅子背上一靠,臉上帶了點笑意:“布洛克,放給他看看。”
布洛克點了點頭,旁邊牆壁上的顯示屏頓時亮了起來,一段不算太清晰,但是足以讓人確認出現的人的身份和作為的監控錄像出現在那裡。
霍爾看了沒幾秒,臉色發青,要不是還被綁在椅子上,差點沒跳起來:“那他媽怎麼會有——”
“怎麼會有個攝像頭,是吧?”戈登好整以暇的說:“現在我們掌握了你犯罪的確切證據,憑著這個我足以把你送進黑門監獄。哦——”他在霍爾想要說話前打斷了他:“彆想故技重施,這次你們辦的事兒太大了,影響的可不隻是哈維·登特一個人。市長下令讓手底下的人這陣子手裡頭都小心點,彆隨便拿不該拿的東西。”
他攤開手,眼睛裡露出狡黠的、亮閃閃的光:“我剛才說了,這是最後一次。”
霍爾惱羞成怒:“你他媽——!”
“如果我是你,夥計,”戈登說:“我就會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給自己爭取個減刑的機會。”
霍爾臉上又紅又白又青的變個不停。
過了半晌,他在可以預見的牢獄之災麵前低頭了:“……我是知道點東西,但是我不能把他們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彆說什麼減刑的話,要是讓他們,他,知道這事兒是我泄露的,我寧可一輩子待在黑門監獄裡麵,至少還能活命。”
戈登和布洛克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