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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隻擁抱了厄貝裡斯特片刻,就克製著自己鬆開了他,後退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再休息一會,”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如果不是厄貝裡斯特感到胸口處仍傳來一陣陣不屬於自己的悶疼,恐怕真會以為他已經釋懷了:“吃午飯的時候我再來叫你。”

“不用。”厄貝裡斯特翻身下床,他注意到放在一旁的平板,猜想在自己醒來前,布魯斯正在處理屬於夜晚的那些工作。他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之前沒有機會細想,現在冷靜下來了,就能發現有許多地方都很令人生疑:“有查到些什麼嗎?”

“有一些發現。”布魯斯本就不排斥厄貝裡斯特的參與,見他實在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邀請道:“來蝙蝠洞嗎?”

厄貝裡斯特點點頭:“好。”

布魯斯拿起桌上的平板,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應該離你多遠?”

厄貝裡斯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暫時……不用。”他解釋道:“那些觸手被清理後會在我的身體裡蟄伏一段時間,這時它們不會出來活動。”

布魯斯好像明白有時候洛特凱亞不抗拒他接近的原因了。

他靠坐在桌沿上,兩條長腿交叉著,停頓了一會,還是問道:“你為什麼叫我主人?”

布魯斯不喜歡厄貝裡斯特麵對他時小心翼翼的態度,他們的地位該是平等的,他從來不將厄貝裡斯特當做一件物品、一個低下的仆從,但就在厄貝裡斯特告訴他他們不為人知的另一層關係後,布魯斯忍不住會想,當他將厄貝裡斯特視為老師、視為朋友、視為兄弟、視為愛人的時候,厄貝裡斯特是如何定位自己的?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決定提出過反對意見,對自己百依百順、無有不從。他做這些究竟是因為他也把我當做了學生、當做朋友,還是隻是那該死的主仆關係?

厄貝裡斯特知道布魯斯遲早會問,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在您七歲那年,哥譚劇院發生坍塌的時候,我不慎將血滴在您的唇邊,那是我族契約儀式的開端。”

布魯斯想起了這件事,瞳孔驀地一縮。他記得那時洛特凱亞把他按在懷裡,為他擋住了砸下的天花板和磚塊,一滴血掉在他的臉頰上,滑落下來,他嘗到了血腥味。

當時他著急關心洛特凱亞的情況,沒有在意,後來醫生說他隻受了輕傷,布魯斯當然也不會再問。

“我相信想要達成你的契約不該有這麼簡單,”布魯斯壓下了滿腔愧疚,理智占了上風:“後來還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

厄貝裡斯特猶豫了一下,說道:“契約儀式開始就無法停止,如果我不完成它,您將會被我的力量撕碎。”他停頓一下,繼續道:“而且當時您的身體太過羸弱,無法清醒的承受整個契約過程,我隻好在您的睡夢中完成了它。”

布魯斯沒想到事情是這麼一回事,他愣了一會,沒有任憑愧疚淹沒自己,敏銳的從中找到了說不通的地方:“但當時你隻認識了我短短一個月。”

如果按照厄貝裡斯特所說,他和尚且年幼的自己簽訂契約,是害怕自己死亡,但就布魯斯對他的認識來說,這幾乎不可能發生。

的確,厄貝裡斯特會對普通人類伸出援手,幫助他們渡過難關;但與此同時,他也是個相當驕傲的人,布魯斯不認為他會為了救一個人的性命,而甘願成為他的仆人。

厄貝裡斯特沉默了一會。

片刻後,他輕聲說:“那是因為,您是不一樣的。”

“在見到您的第一眼時,我就被您的靈魂吸引了。”他走上前,在布魯斯麵前慢慢的單膝跪下,見布魯斯隻是眉頭皺起來,沒有更多的拒絕意味,便大著膽子捧起他的右手,如同虔誠的教徒捧著教皇的權杖:“您的靈魂是璀璨的寶石,它耀眼、美麗。”

厄貝裡斯特柔軟的嘴唇貼近布魯斯的手背,奉上效忠似的一吻,呢喃道:“……我為您著迷。”

布魯斯垂眸看著他,厄貝裡斯特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扇形的陰影,黑色的發絲順從的垂下,露出他毫無防備的細白脖頸。布魯斯的手背上猶存他豔紅唇珠一觸即離的柔軟觸感,厄貝裡斯特低垂著眸子,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像在等待他的判決。

布魯斯沉默了片刻,手臂使力,將他拉了起來:“你是我的朋友,”他沉聲道:“你和我是平等的。”

厄貝裡斯特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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