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鴻一路南下,玄淩坐鎮朝堂,為了江浙洪澇的事情,忙了好幾個月。
後宮的女人,除卻有辦法與前朝取得聯係的能知道一二消息,其餘人幾乎全是蝸居在自已的宮殿中,安分度日。
陵容管理後宮時,有一點好,那就是比之朱宜修的時候賞罰分明地多,因為受寵程度而踩低拜高的情況,經過幾次真刀實槍的懲處後,已經大大改善了。
個人應得的份例宮中俱有規定,宮規在此,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內務府總管已經換了陵容的人,前兩個因為從中中飽私囊、大撈油水,被陵容當眾杖殺,其餘親近者,一律逐出去,去做最下等的活計。
這樣懲治了幾回,宮中風氣大好,嬪妃們也不像從前一般還要受內務府的氣了。
玄淩有一次笑著說:“朕在前朝懲貪,你在後宮懲貪,我們夫妻真是心有靈犀。”
玄淩支持陵容的工作,陵容當然不會讓話掉到地上:“正是因為看見陛下在前朝種種謀劃,臣妾才覺得不能不為陛下出一份力。”
“後宮雖小,可是宮中采買全靠內務府,手上握著陛下的銀錢,怎麼能鬆了規矩?就說上次那位趙公公,據說在他的房間裡搜出了幾十萬兩的銀票,更不用說什麼宮中奇珍……這還是冰山一角。”
“路成林出去采買過,聽說外邊想要給宮裡送供給,都要先給內務府的公公拜碼頭,給足了一定的抽成,才能送到宮裡來。而宮外的雞蛋一枚不過三文錢,到了宮中的賬上,卻被記為十兩。”
玄淩聽到這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陵容看見,拿新熏的枸杞子油來給他熏眼睛,自已則繼續說:“臣妾想,為這一次江浙洪澇,才知道銀錢來之不易,所以更要為陛下當好這個家。古人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臣妾幫陛下打理好後宮,陛下就更有餘力打理好這個天下了。”
玄淩握著陵容的手,不住讚歎,“好!好!朕果然沒看錯人。”
前朝事忙,除了胡蘊容依舊能自如出入儀元殿之外,尋常人去了都要受一頓嗬斥。玄淩無心後宮,宮裡正好清靜了些時日。
予鴻時時傳信回宮,他說護城大堤已經在重新修建,隻要能挨過六、七月份的大雨,便算是成了。他這一去,猶如利劍出鞘,接連斬了三個貪官,親自到河堤上督促修建工程。
修堤的錢財不夠,他還列了單子親自拜訪當地豪族,不出資修建護城大堤便,帶著宮中侍衛守在正門口,逼得對方不得不拿出銀錢來,事後又拿出朝廷頒發的牌匾聊作安慰。彈劾他的折子雪花一樣飛到京城,卻被玄淩全部壓下。
予鴻還命令以宮中三位太醫為首,組建了洪澇臨時醫護場所,防止疫病肆虐。因為洪澇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男子到河堤上勞作,女子到醫館幫忙,管吃管住,但是沒有工錢,也算是大災之中的一處庇護了。若是還發工錢,便顧不上所有人,若是隻管吃住,便能儘量杜絕趁機占便宜的投機取巧之人。
陵容看了,見予鴻思路清晰,便略略放心。
隻是予鴻信中,還托了陵容問一問欽天監,為何今年如此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