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聽了,沉思不語。這個辦法要宮裡人配合,一旦開始,便是向所有人證明,自已在懷疑甄玉鵲害了予涵,傳出去有損皇室威嚴。
陵容嘴角輕挑,笑道:“本宮還以為,鹮妃你會相信你妹妹的操守,為她分辯呢?沒想到一句話就將她定死了,倒省了本宮的為難。”
是啊,這話說的,已經完全不顧血緣至親關係,可是甄玉鹮還要自已的形象麵子,隻得違心說:“是,臣妾雖然舍不得和她的姐妹關係,可是,可是予涵不僅是臣妾的兒子,也是大周的皇子,為了大周,臣妾不得不這樣做,還請皇貴妃娘娘見諒。”
她怕玄淩不答應,連忙抱住玄淩的大腿,哭訴道:“可憐予涵去的時候年紀那樣小,臣妾日日夜夜都想他啊!”
玄淩心中,對予涵又何嘗沒有愧疚?為了保住心愛的女兒,當初便將予涵的死輕輕放過,現在……予涵當然不甘心。
“這件事,你親自準備吧。”
玄淩起身,將事情交給了甄玉鹮去做,甄玉鹮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玄淩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問:“陛下……讓臣妾準備?”
陵容回身,看著甄玉鹮躍躍欲試的樣子宛然一笑:“是啊,陛下心疼你們母子,讓你親自去查個清楚呢。”
甄玉鹮掐著掌心,竭力抑製住心中的喜悅,行禮之後便興衝衝地走了。
清如道:“鹮妃,看樣子不像是在為哀湣王傷心啊。”
陵容淡淡道:“傷心?她現在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傷心呢?”
雨花閣裡甄玉鵲又在驚夢了,連日來的夢魘,已經讓她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現實與虛幻。予涵被水浸泡過的身子十分冰涼,再次伸著手指過來,這一次,是想要九兒,還是自已?
她徒勞掙紮了半天,才像是從予涵葬身的池底翻生出來,指尖仿佛還留著湖底腥臭的氣息。
“娘娘,該喝藥了。”鵲充儀也中了夢魘,伺候的宮女日日膽戰心驚,生怕自已會跟著倒黴。
宮女遵了醫囑,每日裡的藥絕不間斷,隻是鵲充儀的病,卻總是時好時壞。宮女又熬了一碗藥,黑乎乎的湯汁像是河底的淤泥,鵲充儀這會清醒著,一看見藥就吐了出來。
可是藥還得喝,不喝藥,怎麼保護她的九皇子?
捧起藥碗,咕咚咕咚全都喝下,甄玉鵲發了一身的汗,又被宮女按著休息,她實在太累了,不休息不行,隻是一墜入夢中,予涵又窮追不舍。
他的聲音陡然變大了許多,身影也清晰了許多,語氣淒厲幽怨,仿佛這些天戲台子上唱不完的《祭靈》,予涵又在審問甄玉鵲了。
“你是怎麼害死我的!”
“我,我沒有害你!”
儘管在夢中,可是甄玉鵲還是本能地回避,她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那天小宮女的事情,給了她一個提醒,難道還要再殺一次宮女嗎?
對麵的聲音更加惱怒了:“你竟然敢做不敢認?那天水底下發生了什麼,你自已不知道嗎?”
甄玉鵲早已習慣了予涵的質問,她梗著脖子,堅決嘴硬:“我沒有!不是我!是朧月!你一開始不就是找的朧月麼?”
“你為什麼不繼續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