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夕嵐就朝著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隨後……
她發現盛長翼看向了她。
她立馬轉頭,“怎麼了?”
有點像驚弓之鳥,又出什麼事情了麼?
盛長翼垂眸,“無事,隻是該走快些了。”
折夕嵐便也不敢分心,跟著他大步而去。
盛長翼此時已經接過了金蛋銀蛋遞過來的彎弓,背著彎弓往前,她背著他送的弓箭,跟他並肩而行,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宴席之上。
而隨著他們消失不見,幾道隱晦的目光才慢慢的撤回。
隨遊隼手裡的杯子越來越緊,他隻覺得身邊的話頗為聒噪。他站起來,拿著酒杯到了宴鶴臨的跟前。
“喝一杯?”
宴鶴臨剛收回目光,聞言笑著道:“遊隼,我不能再喝酒了。”
隨遊隼還要再譏諷幾句,誰知不遠處的傅履卻高聲喊了一句,“我說那根筍!宴將軍都說他不能喝酒了,你還逼著他喝什麼!”
這一聲,讓四周本來鬆快的氣氛又瞬間緊張起來。
皇帝和台子上的人也看了過去。
傅大人和傅夫人本來在夾菜吃,此時臉色大白,都要氣瘋了。
但是陛下跟前,也不能直接打人,隻好罵道:“你喝了幾杯酒,便醉成這般了?”
傅履一點也不怕。他剛才就看見了!這根筍看嵐嵐的目光看著一股狠厲和勢在必得,看得他都膽戰心驚。
嵐嵐危險!他傅履,誓死守衛嵐嵐的安危!
隨家有權有勢,傅家是打不過的,可宴將軍不一樣啊。他是英國公的兒子,是陛下信賴的臣子,他是大黎的英雄。
他打不過這根筍,但是宴家可以。
趁著隨遊隼欺負宴將軍之際,他這般占理的怒斥隨遊隼,理直氣壯,還占著高地,實在是高明。
啊,他真是好聰明啊。
傅履沾沾自喜,不理會自家阿爹的怒斥,反而覺得自己該乘勝追擊。
他拍著桌子道:“我沒醉——我沒喝酒!我就是看不慣他這般欺負人。”
皇帝都來了興趣,他一向把傅履當成小傻子看的,聞言先看傅妃,見她痛苦的扶額,更加歡快的笑了起來。
皇帝很喜歡給自己找樂子,他問傅履,“你怎麼就知曉是遊隼欺負鶴臨了?”
皇帝對他一向很慈和,傅履一點也不怵他的問話。要不是他的腿斷了,他定要蹦躂到隨遊隼的跟前去呸一聲的。
奈何斷腿,不能蹦躂。
他憤怒的道:“陛下!鶴將軍護衛的是雲州城,是雲州的百姓,他為此失去了康健身體,早已經不能飲酒啦。”
“這是我都知曉的道理,他是個探花,他難道還不知曉嗎!他這麼去敬酒,不就是逼著宴將軍喝嗎!”
“他是雲州人的英雄,是大黎百姓信重的將軍,他即便是不能再上戰場了,但也不能被隨大人如此對待!”
“陛下,他肯定是嫉妒宴將軍,如今瞧著將軍不是將軍了,才去羞辱他的!”
傅履一臉悲痛的說完,砸吧了嘴,覺得自己真是太有口才了。瞧瞧,這下子,他就不信宴將軍能不感動。
皇帝本是聽個笑話,結果沒想到,傅履說得還挺是那麼回事。他歎氣,道:“遊隼,阿履說的極對,你這般敬酒,是你的不對。”
隨遊隼在官場也是沉浮過的,遇見過無數的老狐狸,他也不曾怯場,但是傅履這種二愣子,還是第一回碰見。
他也能向皇帝解釋,但此刻皇帝已經發話了,他熟知皇帝的秉性,知曉此刻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便隻能道:“是,是臣疏忽了。”
宴鶴臨就笑了起來。
有時候,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他一笑,傅履就像是得了同意的承諾一般,馬上招呼人抬著自己去英國公府坐席。
此刻,英國公是坐在宴鶴臨身邊的,傅履一個斷腿的,也不能坐,腿要擺放的直直的,於是占的地方就大。
他就被擠出去了。
英國公:“……”
他哭笑不得,再看傅大人,已經是老臉羞紅,對著他和隨家連連拱手。
倒是台子上的陛下看著鬨劇笑,他們便也不敢說什麼,繼續讓傅履鬨騰。
宴鶴臨對傅履有包容之心。
他道:“你腿還有傷,不要輕易動彈。”
傅履擺擺手,“無事無事——將軍,你可一定要小心隨遊隼,他可陰險的很。”
他連嵐嵐都敢下手呢!
他就開始說隨遊隼的壞話。從他長得像個男狐狸,肯定不是好人,再到坊間傳聞他喜歡吃甜食。
“男人還吃甜的哦,好惡心!”
宴鶴臨:“……”
他好笑道:“你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傅履就很感動,“將軍,還是你對我好。我一定幫你對付隨遊隼。”
啊,他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
另外一邊,折夕嵐根本沒有機會問盛長翼今日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因為一出宴席,就有人在等她了。
傅師師和班明蕊早等在一邊,還有一群跟著她們的小女娘。一群人蜂擁而來,即便是盛長翼在身邊,她們也沒有停下。
折夕嵐還是第一回碰見這般的盛情。
班明蕊偷偷跟她說,“都是四皇子一係人家裡麵的閨女。”
折夕嵐了悟,“原來如此。”
她開始頭疼了。
她想,她應當還有一層意思沒有領悟到。難道今日盛長翼做出這般一出好戲,就是讓她在陛下麵前出出風頭,再給折鬆年翻個舊案麼?
他是想讓陛下高升折鬆年?
折夕嵐覺得不是。她去看盛長翼,盛長翼溫和的看她,眸子裡徜徉著笑意。
他無須多說什麼,隻這麼一眼,她就能安靜下來。
小女娘們嘰嘰喳喳,她透過人群去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即便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