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拍手歡呼,一臉掩不住的欣賞。
季玉深笑意微微,低眉頷首,一派謙遜模樣。
隱約看到院外人影慢慢靠近,季玉深抬起頭來看向蘇幼儀,深邃的目光中頓時多了點什麼。
蘇幼儀尚未看清,他眸中光彩已然逝去,又恢複平日的疏離。
“貴人。”
季玉深緩步上前,朝她拱手一禮。
蘇幼儀福身還禮,“有勞大人替我打點儀仗。”
季玉深頷首,淡淡一笑,“皇上旨意,本官理當如此,貴人看看可有何處不滿意。”
兩人半年前分道揚鑣之後,這是頭一次對話,彼此默契地裝作不認識對方,兩人麵上皆是毫無波瀾。
蘇幼儀轉頭看向院中,儀仗主體是一乘紅蓋馬車,車架為兩馬並駕的規製。外有一柄曲柄紅傘、兩對描金香爐,兩柄金黃宮扇並四支金瓜。
算起來一共要十餘人,還不包括車裡伺候的宮女和跟車的宮人。
蘇幼儀眉頭微蹙,“這是不是太華麗了?我進宮時日不長認不大得,但這好像不是貴人位分的儀仗。”
季玉深淡淡道:“皇上吩咐以嬪妃規製置辦,貴人若覺得太過華麗,可以同皇上提請。”
他一副不關他事彆來煩他的表情,讓蘇幼儀懷疑那日在山上看到他的神情變化不過是個幻覺。
可能真的是她的幻覺。
一個早就拋棄了她的負心漢,怎麼會擔心她有沒有生命危險?
蘇幼儀心裡白了他一眼,轉念想到皇上出巡半個嬪妃都沒帶,蘇幼儀是半路上提起來,僅此一個彆無分號。
要說儀仗高出自身該有的規製一級半級的,也算不得多出格。
她懶得再和季玉深廢話,也因為嫌熱隻想快點進屋休息,“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我就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季大人慢走。”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大皇子把手一抬似乎想挽留,忽想到蘇幼儀說皇上不喜歡外臣和皇子結交的事,順勢把手揮了揮,“季大人慢走啊。”
季玉深看得出大皇子喜歡他,更看得出大皇子是礙於蘇幼儀才沒有挽留他,目光中頓時閃過戲謔之意。
這一點戲謔惹惱了蘇幼儀,讓她斷定季玉深有意交好大皇子,目的不純!
小時候季玉深跑到她父親的小學堂裡,總能三言兩語就把孩子們哄得很好,減少她許多照管孩子們的壓力。
她很明白季玉深若真想討好一個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已經是今科探花,是當朝首輔李閣老的女婿,是皇上跟前最年輕的紅人,他還想要什麼?
蘇幼儀眉頭微蹙,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朝小紀子道:“把門關上,大熱天的彆叫人來打擾。”
她低頭一看桌上玩了一半的華容道,刷拉拉挽起衣袖,“殿下,我來陪你玩,保證不比季大人差!”
“太好了!”
大皇子一屁股坐下,兩人就著廊下微風,邊玩遊戲邊吃點心,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