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隻見皇後帶著眾嬪妃從外頭進來,蘇幼儀待要起身行禮,皇上將她肩膀按住,沒讓她起來。
皇後順勢道:“你病了就不必行禮了。”
蘇幼儀淡淡一笑,頷首道:“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的目光立刻看向皇上,“皇上,那個叫容兒的宮女已經招供了,確實是她給芳貴人的安胎藥下了毒。她是受江貴人的指使才這麼做的,因此前芳貴人責打江貴人,她心中不忿才生報複之意。”
從蘇幼儀昏倒至今不過一個時辰,這招供未免也太快了些。
皇上的麵色顯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皇後看得心裡發毛,身後眾嬪妃一時也不敢做答。
好一會兒,皇上才道:“江貴人怎麼說?”
“江貴人自然不肯認罪,隻是證據確鑿,如何由得她抵賴?”
這算哪門子證據確鑿,統共隻有一個宮女的指認罷了。
蘇幼儀眉頭微蹙,心中暗想這件事有古怪。
皇上的神情也可以看出,他並不相信是江貴人所為,至少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確定是江貴人所為。
可他沒有反駁皇後的話,反而道:“既然她不肯認罪,就先封禁起來,待此事詳查之後再行定罪。”
眾人聽皇上這話留著活口,也不敢分辨什麼,默默退出了永壽宮。
人都走了,蘇幼儀這才道:“皇上真的覺得是江貴人嗎?”
“何出此言?”
蘇幼儀想了想,“總覺得江貴人不是個有膽量殺人的,就算她有膽量,鐘粹宮被皇上封禁,她又如何輕鬆地和裡頭的容兒計劃投毒殺人呢?”
一個不受寵的貴人,腦子也不算聰明,即便母家顯赫也很難做到這一步。
蘇幼儀總覺得江貴人是無辜的。
皇上淡淡一笑,“朕想也不是她。那個容兒是李氏的宮人,從前江貴人和李氏住在一起,兩人卻並不交好。李氏的宮人又何以對江貴人言聽計從?若是旁的倒罷,這種殺頭的死罪,不是自己的主子,誰會為她賣命呢?”
“皇上的意思是,這個容兒還有彆的主子?”
蘇幼儀陷入深思,一個從鹹福宮來到鐘粹宮的宮人,她的主子除了已故的李氏和芳貴人,還能是誰呢?
皇上朝殿中看了一眼,“嗯,你這殿中地龍確實燒得太暖了,朕的額頭都要冒汗了。”
他突然轉移話題,蘇幼儀狐疑地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既然皇上不想和她談這件事,她就不想了,免得再做方才那種噩夢。
皇上道:“你聽太醫的,這兩日好好喝藥休息。芳貴人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就彆費心了。”
蘇幼儀老老實實地點頭,皇上起身,“朕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恭送皇上。”
蘇幼儀隻是小小發熱,後宮中眾人卻十分看重。
各處都朝永壽宮送來各種藥材和補品,搞得像是什麼大病似的,蘇幼儀十分無語。
淑芽卻樂嗬嗬地接了,還說什麼這是她身份地位的象征,有人巴結才說明她如今位分尊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