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芽道:“可是許常在在皇後娘娘身邊受了委屈,如今投向娘娘還是要在皇後身邊委屈求全,她豈能願意?”
蘇幼儀笑了笑,“這就是我不給她確定答案的原因。她若肯委屈在皇後身邊為我效力,我自然不會虧待她。若她不肯或是後悔了,那我也尊重她,一切還和從前一樣。許常在因此越發擔心我不接納她,已經應了下來。”
淑芽思索片刻,微微點頭,“娘娘說的有道理。不過許常在投靠娘娘,娘娘定然不會讓她吃虧的,她大可放心。隻看柳貴人的結果,不就知道娘娘對待身邊的人多好了麼?”
不僅是柳貴人,蘇幼儀待宮人寬和在後宮是出了名的,她自己也不以自己宮女出身為恥,後宮中人反而都誇讚她不忘本。
所有出身卑微的嬪妃最受不了的話,到了蘇幼儀這裡反而徹底被逆轉了。
……
這日,惠妃又到了鹹福宮。
“眼看著昭妃腹中的胎兒即將呱呱墜地,我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若出生的真是個皇子,那可怎麼辦呢……”
惠妃老調重彈,李常在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不是她不擔心蘇幼儀的胎,而是根本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連皇後都小心翼翼不敢動,她們出頭又有幾分勝算?
蘇幼儀可不是從前的芳妃,她身邊伺候的人太多太精細,皇上的注意太密切,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隻能祈禱她生的是一個公主。
“皇後娘娘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又想玩一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麼?”
李常在的口氣有些冷,對惠妃不滿,對皇後更加怨憤。
惠妃抬眸看她,連李常在都不敢對蘇幼儀動一絲一毫的歪心,江貴人又被禁足著見不到,她那份蠢蠢欲動的心算是徹底歇了。
而眼看著皇後這個蘇幼儀的死對頭沒有動靜,著急的不僅僅是惠妃二人,還有季玉深。
“我記得上次你說過,皇後在你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已經被你策反了,何不利用她做點什麼?”
季玉深和蘇幼儀約在禦花園僻靜處相見,他如今入了內閣,進出宮禁越發方便。
看到蘇幼儀高高隆起的腹部,他心想著,這大約是蘇幼儀的孩子出生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蘇幼儀沒領會他的“做點什麼”,狐疑地看向他。
季玉深微微一笑,“比如,讓這個宮女主動去暗示皇後,她有機會在你的飲食中下毒。若能說動皇後,屆時毒藥是從皇後宮中流出的,便是鐵證如山。”
蘇幼儀吃了一驚,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季玉深。
“你想借此陷害皇後?”
季玉深不為所動,“這不算陷害。如果皇後不想害你,自然不會聽信那個宮女的話,我們何來陷害她的機會?”
蘇幼儀聽這話越發反感,“巧舌如簧。皇後忌憚我和我腹中的胎兒不假,可她不敢做傷人性命的事情。如果讓人去誘使皇後這麼做,便是鼓動她做她原本不會做的事情,這還不算陷害麼?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你死心吧。”
蘇幼儀果斷拒絕了季玉深的建議。
她和皇後敵對不假,可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談不上要用這麼陰詭的手段去陷害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