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隻是淡淡一笑,複又打開案上的文書,“清者自清,但求問心無愧便是。”
李梓月握緊了那封信,看季玉深一副雲淡風清的麵孔,越發覺得李常在思想齷齪卑劣。
就在此時,靜兒從外頭進來,“小姐,老爺回來了,讓你把宮裡李常在的信送過去呢。小姐把信交給奴婢吧,奴婢立刻送去。”
“不必了。”
李梓月看向季玉深,又看靜兒,“我親自去交給父親。”
說罷大步朝外頭走去,動作還有些氣呼呼的樣子。
奶娘從偏廂把李千越抱出來,孩子裹著紅紅的繈褓,白白的肌膚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嫩滑。
季玉深忽然在想,蘇幼儀的孩子是不是也這樣可愛?
他不自覺笑著搖頭,心道他怎麼會覺得李千越可愛。
這不是他的兒子,這是李家的孫子。
“姑爺,小公子睡醒了,您要抱抱他麼?”
季玉深頓了頓,從書案後緩緩站起,走到奶娘身邊。繈褓裡的孩子似乎認得季玉深,竟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笑著發出嚶的一聲。
奶娘喜笑顏開,“姑爺您瞧,小公子認得爹了呢!”
季玉深淡淡一笑,伸手要將孩子從奶娘懷中抱出,忽然眼前紅色的繈褓化作滿地鮮血,血流成河……
那是他家人的血。
他渾身一顫,下意識退了一步。
奶娘見他古怪,好奇地看著他,不知他怎麼了。
季玉深道:“許是伏案看文書看得太久了,腦子有些昏沉。還是你抱著孩子吧,免得我一時不小心摔了他。”
原來是這樣。
奶娘忙笑道:“姑爺之前頭上受過傷,不要太勞累才是。那奴婢就把小公子抱回去了,等一會兒小姐回來再抱給她看。”
季玉深微微頷首,“去吧。”
奶娘行了一個禮,抱著李千越一邊哄,一邊朝外走去……
“本宮真的想不明白,婉貴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皇後疲倦地倚在榻上,眼底掛著烏青,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好了。
以往熱鬨的長春宮冰冷得像地窖一樣,隻有翠搖在旁伺候著她,皇後便一直在說話。不知道她是同翠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