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一乾大臣倒弄不明白了,這謝從何而來啊?
“此時此刻,皇上的病應該快要好了。”
三足獸首鼎中,冰片燃起幽幽香氣,季玉深俊美的臉在煙霧繚繞中漸漸模糊。
下屬站在地下,眉頭微蹙,“主子,皇上的病明明快好了,卻對外宣稱依然病重,這其中必定有詐。”
“的確有詐。”
季玉深抬眸掃他一眼,“若非皇上能夠病愈的藥方是我暗地裡拿出去的,此刻我便不知皇上的病將要痊愈,那我會怎麼做呢?”
季玉深會怎麼做?
自然設法控製朝中大臣輿情,先將李閣老徹底剝離朝堂,而後扶立皇子成為新君,最後利用新君的權勢將李閣老及其心腹殺個乾淨……
下屬恍然頓悟,“主子英明。幸而主子運籌帷幄,皇上這一招使出來,懷有異心的大臣自然會暗中布局,露出馬腳。”
季玉深冷笑,“李閣老已經卸下了首輔的職位,那麼你猜猜,皇上這一招是在試探誰?”
“難道……”
下屬驚訝地看著季玉深,若論如今朝中勢力最大的大臣,除了季玉深還有誰?
想來皇上料定李閣老不得不卸下職權,這一手根本不是為他準備的,而是為了季玉深……
他不禁憤憤,“早知皇上如此不信任主子,何必救他性命倒不如扶立新君,小孩子總會更加好控製。”
季玉深沒有回話,慢慢將三足鼎的蓋子蓋上。
“原也不是為了他,又何必失落?”
這話說得下屬一頭霧水。
救皇上的命不是為了皇上,那是為了誰?
……
“回皇上,並無異動。”
晚膳之後,蘇幼儀懷著身孕貪困,早早回後殿休息了。
高奇壽從外頭進來,見皇上的寢殿四下無人,才這樣諱莫如深地回稟了一句。
這話要是旁人聽見,根本不知說的是什麼,皇上卻已一清二楚。
“你確定麼?”
皇上思忖片刻,抬眸,“他心思深沉,不是尋常人都能揣測到的。表麵看起來平靜無波,底下也可能早就風起雲湧了。”
皇上向來眼高於頂,很少人能入他的法眼。
像這樣誇讚一個人的時候,是極少極少的。
“皇上,奴才大約確定。”
高奇壽想了想,道:“我們的人手回報,季首輔接任首輔之職之後,一直在熟悉公務,忙得脫不開身。”
“他身邊那幾個得力的死士高手,我們也都已經查清楚了,分彆派人在盯著,並無異常。”
“隻是……”
“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