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點了點頭,心道綠嬪一向很少參與後宮之事,今日遇見此事竟然懂得利害關係立刻派人來報信,算是十分穩妥了。
她十分欣慰,多問了兩句,“你犯了咳疾麼?怎麼不請太醫看看,要自己跑來這裡采藥?”
綠嬪頓了頓,似乎不知怎麼回答,她身後的宮女便道:“回皇後娘娘,我們娘娘采藥是為了皇上。聽說皇上這幾日有些咳嗽,太醫說皇上染上疫症雖然治好了,可身子消耗得太多所以犯了咳嗽,我們娘娘聽見了就自己跑來采藥。”
綠嬪有些不好意思,“我成日閒在宮中無事,能做點什麼打發時間也好,皇後娘娘見笑了。”
蘇幼儀並沒有笑她。
“你既在這裡,正好做個公正的見證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與本宮聽。”
燕妃聽到此處,不禁看了蘇幼儀一眼。
她沒問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問綠嬪,隻怕是惠妃臉上的巴掌印讓蘇幼儀對自己有些不滿了。
燕妃心中有些忐忑,蘇幼儀該不會怪她動用私刑吧?
綠嬪看了看正在處理傷口的燕妃,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惠妃,好一會兒才開口,“臣妾在亭子邊采藥,見內務府的公公從冷宮帶人出來,一時好奇便看住了。見到是惠妃,才知這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恩典,許她祭拜江皇後。”
“誰知他們才出去沒多久,便見燕妃娘娘的攆轎過來了。燕妃娘娘下來和惠妃說了幾句話,是什麼臣妾也沒聽見。而後兩人便推搡了起來,燕妃娘娘被推在攆轎的杆子上,頭磕破了。”
蘇幼儀這才看向燕妃。
看到燕妃麵露驚慌之色,她心裡就有數了。
燕妃這樣養尊處優的人,是絕不會來冷宮附近這種地方閒逛的,這裡除了冷宮還有人,彆的都是殘垣廢墟。
她跑來這裡恐怕隻有一個原因,就是衝著惠妃來的。
蘇幼儀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按說惠妃如今已經被廢,燕妃想來找她晦氣,不管是打是罵都使得,可怎麼找事情的人自己反挨了打呢?
挨打之後就耍賴,這讓蘇幼儀想起了小時候學堂裡的小學生們。
燕妃比小學生還不如。
她無奈道:“燕妃,你和惠妃之間談了什麼,為何動起手來?”
燕妃忙道:“臣妾不過和她敘敘舊,說幾句從前的話,誰知道她忽然發瘋推了臣妾,皇後娘娘要為臣妾做主啊!”
跪在地上的惠妃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替自己說了句話,“明明是你辱罵在先,動手在後。我氣不過也動了手,誰知你就撞到攆轎杆子上了,說不準你是故意栽贓陷害我的!”
“我沒有,我何曾對你動了手,明明是你居心叵測想謀害我!”
燕妃話音剛落,忽聽到後頭一陣忙亂聲音,“大公主,您慢點跑啊,慢點跑!”
蘇幼儀回頭一看,一群奴才追著大公子跑了來,看到惠妃跪在地上滿麵紅痕,大公主臉上露出了悲憤。
“母妃,母妃,你怎麼樣了?”
大公主飛撲上來抱住惠妃,母女兩個相擁而泣。
怎麼連大公主也來了?
蘇幼儀有些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