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幼儀雖然閉門不出,對外宣稱的卻是偶感風寒養病,實際上在宮中賞花修枝,悠閒自在。
她知道自己現在隻能穩住,就算穩不住也得強行穩住。
她和皇上之間,誰先穩不住誰就輸了。
消息隱約傳到前朝,江肅同蘇清見麵的時候幸災樂禍,“皇後娘娘偶感風寒,蘇大人怎麼不進宮去看望一番?”
蘇清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旁人不知道,他們這些時常出入宮中的天子近臣卻個個都知道,蘇幼儀並非真的感染風寒,而是和皇上生了齟齬。
蘇清也想過要進宮看看蘇幼儀,一來蘇幼儀閉門不見客,他去了也未必能見到人。
二來也擔心把事情鬨大,或許沒兩天皇上和蘇幼儀就好了。
雖說是帝後夫妻,到底兩個人都年輕,年輕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的事,都是平常事。
“侯爺有空還是多關注關注刑部那一邊,到底如何斷季首輔這個案子,皇上還沒下定主意呢!”
應該說,事情發展到現在,皇上明麵上還沒插手。
不知道是顧忌蘇幼儀,還是顧忌他的名聲,此事目前還歸刑部管。
刑部也頂著天大的壓力,隻能把季玉深先收在牢中,卻不敢怠慢,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那到底是當朝首輔。
隻要皇上沒有發話,季玉深的身份就一日是高貴的。
刑部的官員心裡也忐忑不安,萬一皇上忽然改了主意不打算嚴懲季玉深,那刑部將當朝首輔扣押在獄中,就成了天大的罪過了。
刑部尚書一日兩封折子地朝禦書房遞,可惜都音訊全無。
江肅知道蘇清指的是這件事,便道:“蘇大人要是心疼刑部的官員,不妨去向皇上進言立刻處置季首輔的案子。您可是皇上最信任的親信,又是皇後娘娘的族親,可不比我說話管用麼?”
蘇清默然。
到底皇上和蘇幼儀之間生了齟齬,以他和蘇幼儀的關係,這時候不便在皇上麵前出頭,以免招惹事端。
江肅分明也知道這一點,故意在他麵前如此說。
他拱手一禮,自顧自朝外走去。
與此同時,刑部尚書垂頭喪氣地從宮中回到衙門,心中暗暗思忖著要不要給季玉深再換個好一點的牢房,或者請京城最好的酒樓送些可口的飯菜來?
皇上再不下旨,就等於把他刑部放在火上烤,他招誰惹誰了?
“來人。”
他沒好氣地招呼人過來,“去牢中問問季首輔,可覺得牢房潮濕或是悶熱,缺不缺什麼座椅茶具的?想吃什麼儘管說,都讓人去外頭采買了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和差役交代這話了,聽得牢中的差役們都覺得害怕,對季玉深越發畢恭畢敬。
可季玉深每次都沒提要求。
隻是第一次說的時候要了一些紙筆和書籍,這些日子他在牢房裡倒也安然自在,每日不過讀讀書,寫寫字。
差役送飯的時候趁機偷看過,寫的也不是什麼隱秘的書信,有時是摘抄書上的一些句子,有時是自己寫的一些詩。
有時候乾脆隻是全篇重複的一個字,似乎是覺得字寫得不夠好,正在練習。
他丟掉的一些字稿都被差役們分了收藏起來,他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也看得出來這字寫得極好。
放在家裡收藏著也不錯,將來或許還能賣錢呢!